地是蠻荒之地。”
場上一時人人大笑,及至觸到睿王目光,才登時一驚,收住笑聲。
“只怕除去二哥,就再也沒有人會絞盡腦汁去鑽這牛角尖了。”寧王身旁,一名男子冷笑,眸光如劍,直指太子。
太子冷哼,微微拂袖。
皇帝眉眼一沉……這好端端的,怎麼倒成一派火藥味兒了?看來,翹楚確實不懂樂器。他眸光一眯,看向沈清苓。
沈清苓會意,知皇帝是調停之意,她走了出來,拈出腰間玉笛,笑道:“爺兒們莫爭,方鏡再獻醜一曲拋磚引玉,稍後我們恭聽殿下與郎妃娘娘、佩妃娘娘的合奏,如何?”
翹楚輕輕看了沈清苓一眼,後者淡淡睨著著她,睿王這時微微一揖,道:“方主簿,請。”
太子譏誚一笑,道:“也罷,既然這樣,阿鏡便再奏一曲吧。”
皇帝桌案前的空地上,設有桌案椅凳,上面放了一座古箏,一隻七絃琴,又另有一尾琵琶。
太子說著走到古箏前,一掀衣襬,坐了下去。郎霖鈴和佩蘭相視一眼,便要走過去。
她的身體也許吃不消,所以她一直忍著不出聲,哪怕她早看明所有人的輕視之意,甚至包括上官驚鴻和寧王等人。但如今,為己,為北地,她不能不爭!翹楚深吸了口氣,提裙跪到皇帝案前,深深一叩,朗聲道:“皇上,翹楚藝拙,但既蒙殿下盛情,翹楚便斗膽陪奏一曲,北地夷女,不通歌樂,若有任何鄙陋之處,還請皇上、各位娘娘、殿下和各位不吝指正;若還稍能入各位眼耳,便權當給大家助個興。”
一瞬,聲息俱靜。明顯,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好一會,皇帝才讓她起來,莊妃輕輕一笑,道:“翹妃可是要跳舞助興?”
翹楚朝她欠身一福,在所有驚怔質疑的目光中,走到距她數步的睿王前面,淡淡道:“笛子借我一用,謝謝。”
171 篝火夜比試——最後的一曲(1)
說不上哪裡不同,但她似乎一直在變化著。
今晚,她終於變得連他也看不清了。
她很冷漠,骨子裡都是冷。
睿王眯眸盯著前方那道單薄卻冷漠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她握著他的笛子,將背脊挺得直直的,走向太子。
他心裡突然變得煩躁,他咬了咬牙,不由得冷笑起來,他竟忽略了去想這場不是比試卻是比試的比試,這場並非爭鬥卻是爭鬥的爭鬥,忽略了剛才所有人乃至父皇的震驚,忽略了她竟然似乎會笛子的事,突然單單想起她來。
這是今日第二次想她。
第一次是今天白天隨父皇去狩獵的時候。
嗯,其實並不是在想她,他只是在想,昨晚離開營帳的時候,他該將身上的大氅留下。
兵符無疑很重要,但他並不想她以性命去換,他不想欠她什麼!他厭惡相欠!
但她確實幫了他……所以,給她留件氅子很應該。
原來在見晴語的時候,他下意識一直在想這件事。
而這一次,她就在他眼前。
去想一個在自己眼前的女人,他瘋了嗎!
不,這次他也不是在想她,只是她身上的狐裘惹到他了,他才以為自己在想她。
雙手微微握緊,眼梢下意識微微掠過夏王。
他這個弟弟很喜歡玩女人,民間的女子、勾欄場所的花魁,上官驚驄什麼時候真心對待過一個人!
一直帶著她那天在選妃賽裡作弄他的酸棗和荷包,今晚還贈她狐裘算什麼?想以此來勾搭他的嫂嫂?
怎麼,他這次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嫂嫂?看上他用過的女人?
只是,他的好弟弟似乎忘了,她是他的女人,即使他上官驚鴻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