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也漸漸遠去了。她覆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伸手拿起方才喝過的杯子,緊緊捏住。
第一次,她約他,他失約。
即使遇到什麼緊急之事,她素來處之若素,此時,心裡突然煩躁起來,竟生了絲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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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
翹楚躺在床上,另一側那人睡過的地方還縈著淡薄的香,她輕輕一笑,突然想起什麼,道:“景先生。”
帳外小榻處,景平的聲音很快傳來,“景平不睡,翹主子有事吩咐景平便是。”
翹楚道了謝,將話說了。
景平一怔,隨即答應了。
他從榻上起來,按她要求辦了事,正要走回去,心裡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事,又想起她方才說的故事,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問道:“翹主子,恕奴才冒昧,適才你說的故事可有什麼寓意?”
☆、chapter 119 公主的騎士(13)
“為何那士兵不多站一天,他距離成功已觸手可及了。”
他忍不住又多說了一句。
桌上剛剛點亮了的小燈映著帳子。
帳上突然影子一晃,翹楚似乎坐起來,在想著什麼。
苗條的身影在微微動著,長長的髮絲微微動著。
景平臉上一熱,突然不敢再看,坐回榻上,閉上眼睛。過了一會,聽到女子的聲音輕輕傳來。“這個老故事,聽說有很多寓意。最普遍的說法是,若士兵堅持到第一百天,驕傲的公主也許會反悔,但是,若他在第九十九天走了,那麼公主會記住他一輩子。”
景平一怔之下,心裡突然豁然清朗。
多年前,他母親是朝歌一名大戶人家的小妾,出身低微,卻美貌聰明,深得他父親寵信和喜愛,後來他母親被大夫人設計冤枉和府中長工有私情,他父親雖多情,卻最愛大夫人,遂不再信他母親,並將她毒打至殘,並將他母子三人趕出家門。
他母親也了不起,雖被趕出家門,後來遇到微服在外遊玩的皇帝和常妃,在常妃的幫助下,設法將事情查清,還了自己清白。
他父親本來便愛他母親,事後百般補償,他母親卻沒有再回去,而是到庵堂落了,不久死在青燈下,常妃收養了他們。
他母親臨死前對他說,回去那個家,他和景清兩兄弟只有死路一條;因為他們的父親最愛大夫人。這件事,他們父親並沒有罪責大夫人,以後這樣的事還可能會生。
誰敢保證。
也只有她離開了那裡,他們的父親才能記住她一輩子。
他一直不懂——
這時,他方才明白。雖然這兩個故事並不相同。
他想了想,又問道:“只是,這和爺有什麼關係嗎?”
話語一落,他驀然一驚,有些話不該他來問的,他竟然逾越多問了!
不管爺愛不愛這個女子,她既是爺明媒正娶過門的,便也是這個王府的半個主子,他怎可因著她似無甚脾氣架子,便隨意相詢呢,真該死!
他為人機敏,這時卻有些不知怎麼做才好,遂趕忙住了口。
坐回榻上,卻聽到翹楚低聲道:
“也許有關,也許無關,其實。。。。。。我也不知道,看他如何想罷,和你主子說那樣的故事,是我逾越了。”
景平又是一怔,她的話說得很含糊,他卻突然似乎有些明白她心裡所想的。
這一微微清晰,他口裡竟不覺低低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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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寺。
黃衣少女隨宗璞從寺廟後院走出,心裡仍有不安,道:“我還是回去和清姐一起等吧。”
走在前面的宗璞突然停下,她一驚,差點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