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吳夫子的訊息,先告訴師孃,也好讓她放心。”
周湄笑,“好。”
唐惜春還要趕路,將事說清楚,送了王師孃一程,便往帝都去了。
自水路經三峽,再換乘車馬,一路車馬不停,堪堪十天便到了帝都城。按照老爹交待的,唐惜春先去了羅家。
唐盛官職做得順暢,羅家待唐惜春這個名義上的外孫也挺客氣。就是唐惜春說話叫人挑眼,譬如羅老太太就私下同羅侍郎嘀咕,“給咱們老大老二叫舅舅就罷了,也不知怎麼前頭還加個羅字,唐大爺這心裡哪,是拿咱家當外人。”什麼羅大舅、羅二舅的,真不知唐惜春怎麼想出來的稱呼。別人都只嫌不夠親近,到唐惜春這裡是只嫌別人不知道他與羅家沒血親呢。羅老太太想起來就心有不滿。
羅侍郎擺擺手,“說這個做甚。興許是孩子性子靦腆些,何況他這就要去欽天監當差,挑這些有的沒的做甚。”
羅老太太道,“靦腆什麼,惜夏前些年可沒少受惜春的氣。我還當他大了,性子改好了,原來還是這麼個愣子!就這樣,還能當官兒?可別官兒沒當成,倒惹出禍事來。”
“這是什麼話!惜春的官兒是陛下欽點的,怎麼會當不成!”羅侍郎低斥,“咱家與惜春雖無血親,可他畢竟是惜夏同父的兄長。年紀輕輕的就做到五品欽天監,大好前途在後頭。就是看著女婿與惜夏惜秋,也不能慢怠惜春。”
“我也就跟你這樣說。”羅老太太嘆口氣,“我也是發愁呢,咱家在帝都可不是一日兩日,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見過哪個做官的似惜春的性子。欽天監是官兒不小,可也得有個人提點他,不然,哪個衙門是好纏的!就他這性子,陛下給了官兒,他坐得牢坐不牢?”
羅侍郎也開始發愁,一擺手,“看看再說。”
唐惜春一來就愁死了羅家一家子,羅大太太也在房裡笑話,“這孩子,就長了個好胎子,模樣與妹夫似一個稿子描出來的,性子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簡直沒的比。
羅大舅道,“你多派幾個機伶的下人服侍,別委屈了惜春。”
羅大太太笑一笑也便罷了,哪裡會做出刻薄唐惜春的事情來,笑,“這我能不知?倒是惜春說買宅子的事,你怎麼說。”
羅大舅道,“他既然不願住在咱家,讓輝哥兒幫他尋處妥當宅子就是,以後妹夫回帝都述職也好住。”
羅大太太都應了,笑道,“看惜春這性子,真不知他怎麼謀到的欽天監監正的位子。想是妹夫出了大力氣。”
唐惜春再笨,只要有唐盛在,羅家再怎麼也不會慢怠他。這些年,唐盛做官做的順風順水,羅大舅道,“以前妹妹來信說起過,惜春前幾年去過一次鎮南王府,那時陛下尚未登基,他便頗得陛下器重。你別總看外頭的俗務,他既能坐上欽天監監正的位子,就必有自己本事的。”
羅大太太微訝,“竟有如此造化?”
羅大舅沒說話。
在羅家人看來,唐惜春的確大有造化。
大有造化的唐惜春正在發愁找杜若國主的事,要說觀星,唐惜春是一把好手,在其他事情上,就完蛋了。
唐惜春琢磨了半夜也沒琢磨出個好法子,索性不想了,迷迷糊糊的睡了去。第二日去禮部辦了就職手續,唐惜春問戶部郎官兒,“我能見一見陛下麼?”
郎官兒還是頭一遭遇著這種問題,一時竟給問迷糊了,因唐惜春官職不低,人家還是很給他面子的,道,“大人若想陛見,大朝會或是上摺子都可。”
唐惜春點頭,“什麼時候大朝會?”
郎官兒唇角抽了又抽,心說,連大朝會的時間都鬧不清,您這是做甚來的?若不是唐惜春人生得俊俏,面部表情亦十分誠懇,郎官兒得以為唐惜春是在耍自己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