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可不!”唐惜春習慣性鬼扯,說些沒邊際的話,“我小時候天天抗著鋤頭下田,就為了多打二斗稻米供老爹唸書考功名。”
唐老太太笑,“你大哥小時候去家裡田地看到佃戶在插秧種稻米,聽說秧苗到秋天就能長成稻米。他問我說,祖母,怎麼秧苗種下去秋天就能長成稻米了啊?我隨口一說,咱們家那是寶地,不論種什麼都能快快長大。然後,你大哥就自己跑秧田裡站著不出來了,說等到秋天就能跟秧苗一起長大了。”
所以,唐惜春的鬼扯其實是有遺傳因素的。
唐惜夏則眉眼彎彎直樂,原來大哥也有那麼笨的時候啊。
唐惜春輸了銀子,心疼了半夜,待得子時很是出去囂張的放了一通鞭炮煙火。唐惜夏也大著膽子放了兩個小鞭,用唐惜春的話說:那麼小的小鞭,聲音就跟放屁似的,沒男子氣概!
唐惜夏當下就要放個二踢腳來表現他的男子氣概,結果被唐惜時拎了回來,教導了幾句,唐惜夏才重新變回了唐二乖。
家裡孩子不算多,不過因有個愛鬧騰的唐惜春,守歲守的也樂趣橫生。及至放過煙火鞭炮,大家也都困了,各回各院睡覺。
唐盛心情尤其好,對羅氏道,“只盼著你這胎是個女兒,安靜貞賢。”
羅氏笑,“兒女都好。”她並沒有什麼心裡壓力,已經有了兒子,再生個女兒也不錯。想到晚上的事,羅氏笑,“老爺也真是的,把惜春的私房贏個精光,叫孩子手裡緊巴。明天包個大紅包給惜春吧。”
“不用,玩兒的就是這個意思,若你再把銀子補給他,還有什麼樂趣。”唐盛唇角含笑,半點不同情一貧如洗的唐惜春。
“看著孩子們和和氣氣的,我也高興。”羅氏賢良一笑,“以前我總是怕惜春欺負惜夏,如今看來,惜夏真是樂得跟著哥哥們玩兒。他不像以前那樣怯了,膽子大了些,敢說說笑笑了。”這也是大實話,羅氏之所以總是防唐惜春如防賊,跟兒子太過老實也有關係。
唐盛捏她的手一把,打算指點妻子一二,問,“看出什麼沒?”
“什麼啊?”羅氏不解。
唐盛道,“惜時眼光精準,惜夏當即立斷,所以兩個人都贏了。”
羅氏笑,“是啊,他們兩個倒是贏了,惜春可輸慘了。”
“惜春是做大哥的,拿出些銀子給弟弟們開心也不算什麼。”唐盛原是想借機教導一回唐惜春,他料著惜春輸個底掉,必然會接著透支五年月例再輸下去的。賭得興頭上的賭徒都是如此,一不留神隨手將老婆孩子輸掉的都是常事。不想惜春卻能當下收手,算是給他小小的意外驚喜。
這也是唐盛高興的原因所在,唐惜時性子堅毅,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日後必然不凡;唐惜夏老實聽話,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老實過日子總是有的;唯有唐惜春,瞧著一幅聰明相,實則斗大心眼兒沒兩個,唐盛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長子。
如今看來,唐惜春能在賭桌上痛快收手,的確是有幾分長進的。
唐老爹很欣慰的入睡,一大早上便又很是懷疑自己睡前對這不孝子的判斷了。
大年初一都要早起,這也是唐家的老規矩,起來一併吃餃子,光餡兒就有個七八樣,豐盛的很。不過,吃餃子前要先給長輩拜年,當然,小輩們都有紅包拿。
老太太一個,老爹一個,羅氏一個,加起來每人都是三個紅包。
唐惜春今日穿一襲大紅長袍,他已經十六歲,這樣鮮豔的顏色更適合年紀小的孩子。不過,唐惜春人生的俊俏,俊眼飛眉,面板雪白,他雖沒什麼本事,卻來是個自信張揚的脾氣,這種怒放的顏色竟是極襯他。當下將一身小紅袍子的唐惜夏比照的暗淡無光。
好在,唐惜夏並不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