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落下。
天邊燦爛雲霞,如若火燒。
大多數青州士卒,皆心情愉悅,帶著得勝歸來的喜悅,大踏步走入徵西軍大營之中。
然而。
身為五百主的姜塵,騎乘著高大軍馬,手握韁繩,久久停留於徵西軍大營外圍,卻一反常態,堅決不肯入營。
目光中。
帶著絲絲驚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姜塵喃喃自語。
三千青州士卒,若是冒起灰黑禍氣,那也不過是數千人級別的兇險戰鬥,保住自身性命的難度,並不高。
但是!
灰黑禍氣的蔓延範圍,竟包括兩萬餘青州雄兵,此等恐怖戰力,就算是樓蘭士卒數量翻倍,也絕不可能做到。
“所以說。”
“未知危險,大機率與樓蘭本國軍民無關,東南西北四城俱已破滅,以樓蘭殘餘國運,以及那士氣大衰的二萬士卒,又豈是青州軍的對手?”
“羅教?”
“鬼門關?冥土?”
“草原五胡,即將誕生的新匈奴?”
“還是……”
姜塵琢磨了好一會兒,卻始終得不出正確結論,因而便不肯進入瀰漫禍氣的大營之中。
若是一般青州士卒,拒絕進入軍營,其下場便是按照軍法處置——逃兵,戮其首!
但身為五百主的一員,姜塵勉強摸到了中層武官的尾巴。
縱使他暫時脫離隊伍,也不會有任何問題,此刻,反倒有數名青州百將堆著笑容,前來關切詢問。
這就是階級!
人與人之間,雖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但彼此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一般不可逾越。
姜塵回過神,卻發現位於後隊的張百歲,見情況不對,竟揮鞭驅馬而來,奔至自己身側。
“籲——”
張百歲拉住韁繩,皺眉問道:
“姜小子,停在大營外作甚?”
“老屯長,青州軍是否有大敗的可能?”
姜塵細細想了一下,決定和盤托出,開口道:
“我身懷貪狼星力,可預知人間禍福,這幾日,我觀大軍禍福變化,發覺有絲絲灰黑禍氣降臨!”
“這事,還得從前日白晝時說起……”
聞聽此言。
張百歲愣了半晌,面色漸漸凝重了起來,細細聽姜塵繼續講述其後的見聞:
“起先,我以為是三千青州軍可能遭遇不測,便時刻打量四周,注意可能存在的敵情,但從西犁到徵西軍大營這一二日時間,卻一路順風,安穩至極,就連飢腸轆轆的狼群都不敢靠近。”
“我想著,等到了青州軍大營,兩萬餘青州軍鎮壓於此,縱使是武侯,也可輕易碾壓,是天下一等一的安全區域。”
“但是——”
姜塵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就像是孩童躲入溫暖被窩,卻發現惡鬼亦在被窩之內一般,內心的不安感,愈發強烈。
沉聲道:
“老屯長,就在剛剛,還沒等我鬆口氣,便親眼所見,徵西軍大營軍氣沖天之際,亦有絲絲灰黑禍氣瀰漫,遍及每一名士卒。”
“您覺得,這是怎麼回事呢?”
“到底是何等可怖力量,足以令兩萬餘青州軍遭遇不測?”
聽著這些帶著情緒的描述。
張百歲抬起頭,望向徵西軍營盤。
大衛武朝沿襲漢制,而大漢又承秦制。
因此。
紮營方面,與秦軍制度大抵相似。
外圍以高九尺的木牆圍起,主力中軍及中高層武官居於中央大營,左、右、前、後四軍,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