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能夠佔著任禾的老師這個名分也挺自豪的,這幅《倔強》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任禾尊重藝術,所以他很尊敬老理查德,而老理查德又何嘗不是這樣,在任禾表現出足夠高的藝術水準之後,老理查德對他的態度也慢慢的開始尊重起來了。
這是對待藝術的態度,無關年齡。
當天任禾回到公寓裡先是去聽楊夕練琴,楊夕的進步很大,其中也和她異常努力有關,楊夕也發現了一個問題,任禾好像從來都不用練琴的,然而哪怕不練,對方在鋼琴課上依舊無比熟練的授課、示範。
但今天的任禾好像有些不同了,在一個月前,任禾慢慢的開始把自己收斂起來,那炙烈的火焰也在收斂。
可是今天楊夕眼裡的任禾彷彿已經蛻變了似的,那顆堅硬的核心終於碎裂開來,再次綻放起更加燦爛的火焰。
楊夕好奇問道:“你今天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任禾神秘一笑:“我先賣個關子,過兩天送你個禮物。”
禮物?說實話任禾送楊夕最多的禮物就是歌曲了,其他的禮物倒是真還沒怎麼送過,反倒是楊夕送了他一大堆。
不過任禾現在不願意說她也就不問,驚喜總是留到最恰當的時候才足夠美好,楊夕也很清楚,任禾要送她的東西一定能讓她感到驚喜。
7天后,紐約時代寫實油畫展,任禾帶著楊夕前往。
出門前任禾還專門交代楊夕帶上墨鏡和口罩,楊夕迷茫了,這是美國啊又不是中國,她在美國這邊並沒有太多的粉絲啊。
華僑們也很愛聽華語歌曲,楊夕第一張專輯的十首歌曲也確實足夠有影響力,包括海外華僑都在聽,但這裡畢竟是美國,她的影響力還是太低了。
所以在這裡雖然還是偶爾會在街上遇到華人,對方驚訝的說:“啊,你是國內的小天后楊夕嗎?”
楊夕會平靜的笑著承認,但還沒有到需要帶口罩和墨鏡的地步啊,她是真的不知道任禾為什麼要讓她帶上口罩。
然而當她跟著任禾來到寫實油畫展廳裡的時候,就震驚的看到那幅被放置在最顯眼位置的寫實肖像,她鬆開拉著任禾的手慢慢走向那幅肖像。
她知道,那幅畫裡的人就是自己,就是最倔強的自己。
那就是抵達6000米營地時最狼狽的自己,可是這畫裡多了那麼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自己的執著和倔強,還有任禾的愛意。這是任禾眼中的自己,只是看到這幅畫時楊夕就能清楚的明白任禾到底有多愛自己,哪怕狼狽,哪怕髮絲雜亂,哪怕衝鋒衣都髒了,但自己那一刻在任禾心中都美的如同珠穆朗瑪峰上最絢麗的夕陽。
原來任禾所說的禮物就是這個!
她慢慢轉身看向任禾,任禾就在他身後平靜的笑著,他好像在那裡已經站立了一個世紀,就是這麼安靜的守護著她,愛著她。
楊夕張開懷抱撲到了任禾的懷抱輕聲說道:“我愛你,也從不後悔愛你。”
“我也是。”
一如當初在路燈下的長街,依舊是楊夕主動說出這三個字,而任禾被動的接受著,那個時候是‘我喜歡你’,現在是‘我愛你’。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歷時一年半,在外力的磕磕絆絆中終於逐漸走向成熟,無論對方美或不美,都將是彼此眼中最完美的那一個。
偌大的展廳裡,只有這幅最顯眼的寫實油畫明確的標註著非賣品三個字,也沒有畫家的介紹,就這麼孤零零的佇立在那裡,但卻沒有人能夠忽視它。
一些大藝術家的作品分列兩旁,通常來說這個位置一般都會放著最經典的作品,或者是分量最重藝術家的作品,但現在,這裡就如此突兀的擺放著一個甚至連作者是誰都不知道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