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坐在會議桌的盡頭笑著搖搖頭:“我們就叫中文名。你們知道嗎,90年代甚至現在,我們有太多的同胞想要融入那個貌似更加自由、繁華的群體,結果怎麼樣呢?融進去就化在裡面了,你和其他人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沒人會尊重你,沒人記得你是誰。然而當我們開始用中文名的時候,慢慢的開始被記住,聶廷就是聶廷,任禾就是任禾,這樣他們才會更加尊重你,不止是因為在座各位手裡握著讓他們所有人嚮往的資金,還因為各位首先尊重了自己。不用入鄉隨俗,各位可以用一場場收購戰來打響自己的名聲,希望有一天,各位如果以著名投資人身份出現在外媒的報紙上時,他們也會用你們的中文名,那就太過癮了。”
任禾從來不否認自己就是個民族主義者,所謂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繁榮、自由,任禾從伯克利大學交流回來之後就完全否定掉了,事實上《中國合夥人》裡也表現的非常真實,不遺餘力的融入外國的集體,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光鮮亮麗。
那個年代中,多少人用淚水結束自己的美漂人生,但是現在,中國人已經擁有昂首挺胸走出去的能力了。
聶廷聽到任禾那麼說的時候,想象著外媒介紹自己的時候用著自己中文名字,然後寫著自己的耀眼事蹟,那是多麼熱血沸騰的一件事情,就像是用自己的名字在跟一個文化做一場不妥協的戰鬥一樣。
說起來也好笑,其實這不過是一個小事情罷了。
“聶先生,我聽說過你,”喬治布朗下馬跟聶廷握手:“很高興能有這次會談,希望大家都能收貨自己想要的東西。”
對方的傲慢讓對方在馬上接待客人,聶廷可以不介意,但最終的事實是,美國航空公司深陷財務危機,對方需要現金。
布朗財團財產在猜測中早就突破萬億美金,如今具體數字是多少誰也不清楚,那8家石油公司跟印鈔機一樣,而且,布朗財團的產業遠遠不止8家石油公司。
但是,如果對方覺得自己擁有萬億了,那麼百億的交易就可以輕視,那麼這個家族是憑什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聶廷對這些人並沒有輕視,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美國精英階層中真正的精英,對方在資本上的追求永遠不會停歇,而智慧這樣的東西,從來都是對方的基本素養。
會談沒有長桌談判,也沒有長達幾個月的持久戰,聶廷這次的行動非常明確,他們掌握著關於美國航空的所有資訊,光是為了買一份商業資訊,聶廷就可以為此付出上百萬美元的商業間諜費用,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談判由喬治布朗和聶廷單獨進行,投資併購部門的團隊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但是他們明白這次收購很有可能有著特殊的意義,只是聶廷口風太嚴了,他們也不清楚為什麼。
喬治布朗在會客室聽了聶廷的要求之後沉思了兩秒笑道:“聶先生你的這個要求可能有點過分了,大概你還不知道你們的大老闆在美國紐約幹了什麼,如果知道了,就會贊同我的看法。”
“我沒有興趣知道我們的大老闆在紐約幹了什麼,”聶廷搖搖頭:“我只知道現在美國航空的負債率之高超乎想象,銀行已經不願意貸款了,而你們又有每個月淨虧損1。2億美金,你們急需要新鮮血液來彌補虧空,也利用這些利好訊息讓資金重新進入美國航空完成這場變革。虧損是暫時的,不過是經營策略需要調整而已,但現在杜邦財團非常想要掌握美國航空公司更多股權,我想,布朗先生你是更願意接受杜邦財團擴大自己在美國航空領域裡的影響力,還是接受一個遠在天邊的中國網際網路公司?”
聶廷沒有接喬治布朗的話,對方在談條件,而他在談對方的弱點。
談判桌上,永遠不要被對手牽著鼻子走,這是聶廷剛入行就已經明白的道理了。
喬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