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夏日陽光從綠葉樹梢間落下來,躺椅上的少年他發梢間渡上了淺淺金色,耀眼又奪目。在有夏風吹過的陽光下,他懶洋洋地眯了眯眼,然後他偏頭看向許微櫻。
隔著柔緩陽光,段峋掀眸,嘴角輕扯地笑了一下,他漫不經心地閒散說:「小朋友,你想學粵語啊?」
說到這兒,他笑著,眉骨輕抬,神色很大方地懶洋洋補充:「我教你?」
「……」
現在回想。
當時許微櫻只是純粹地好奇,他說了什麼話,完全沒有想要去學粵語的想法。
但經過段峋這一問,反倒變成了她對學習粵語抱有了很大興趣的模樣。
這就導致了,在當年那個蟬鳴不停歇的盛夏暑假。
張揚恣意的少年除了集訓畫畫,也姿態雖散淡,但又格外有耐心地教起了她粵語白話。
……
許微櫻垂下眼睫,陷入短暫地失神中。
直到有一道高大挺拔地身影籠罩她,她的頭頂也響起散漫男聲「新鄰居,不讓讓,在這兒當門神?」,她才眼皮一跳地驟然回神。
許微櫻輕抿了下唇,她下意識地仰頭看過去。
兩人在門口,面對面地站著。
男人身形高挺,眉眼五官硬朗利落。他又薄又淡的眼皮閒閒低垂,漆黑眸子似幽深海岸,神情不鹹不淡地看過來,下頜線弧度流暢分明。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沉默地安靜幾秒。
許微櫻長睫顫了下,她後退幾步讓開位置。
段峋視線在她身上掃過,沒在說話,他走出來,隨手關上房門,頭也不回地轉身下樓。
許微櫻看向他下樓的高挺背影,她輕輕抿唇,抬腳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樓棟。
段峋停下腳步,側眸看她,淡聲說:「新鄰居,我去開車,你在這兒等我。」
「……」
不知道是不是許微櫻的錯覺,「新鄰居」這三個字從他嘴裡喊出來時,她總能聽出一股不太滿意的感覺。
想了想,許微櫻看他溫聲說:「……我名字叫許微櫻。」
段峋輕瞥她一眼,下頜微抬,嗯了聲。
當他要抬腳離開時,許微櫻輕抿了下唇,斟酌著繼續說:「你的名字,我還不知道。」
「……」
聽到這兒,段峋神色一頓,他斂眸看她,嗓音聽不出情緒好壞地重複:「不知道?」
許微櫻點了下頭:「嗯,不知道。」
多年前的夏天,她只知道他被稱叫「阿峋」。
她內斂內向的性格原因,她也沒有主動地去問過他的全名。
所以至始至終,在她的記憶中,有關與他的一切,都是。
——阿峋。
「行。」段峋見她回的乾脆利索,他扯唇笑了。
他低頭,漆黑眼眸盯著她,語氣散漫說:「金毛蔡名字你都知道,到我這兒,你就不知道了?」
「……」
雖然男人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但許微櫻卻是莫名感覺出了他的不爽。
安靜幾秒。
許微櫻慢吞吞搖頭:「也不是,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知道其它的。」
段峋笑:「說給我聽聽。」
許微櫻仰頭看他,視線在他利落眉骨間輕輕掃過,她溫聲說:
「我知道你是,蕪禾街巷……」
說到這兒,她停頓幾秒。
段峋眉梢微抬:「什麼?」
許微櫻暗暗吸氣,在他漆黑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補充:
「第一,大帥比。」
——蕪禾街巷第一大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