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簡潔的房間內不斷迴響著機械冰冷的聲音,一名男子正靜靜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
消毒水瀰漫在空氣中,不斷刺激著他的鼻腔。
每一次的呼吸,胸口都傳來彷彿撕裂般的疼痛。
我…快死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態,按理來說,在迦樓羅襲擊城市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了。
可他活到了現在。
但這並不是因為他的命有多麼大,也不是因為他的運氣有多麼好。
只是因為他還不能死,作為某個計劃的棋子之一,他的使命還沒完成…
想到這,男子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灰濛濛的眼中閃過一絲對生命的留戀。
但很快這份留戀被自嘲的苦笑所代替。
“你…來了…”
突然,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他將腦袋歪向一邊。
沒有理會男子的神情,人影彷彿完成任務一般淡淡道。
“繼位者已經選好了。”
剩下的話並不需要再過多贅述,男子已經聽懂了人影的潛臺詞。
“所以輪到我退幕了是吧?”
人影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但長久的沉默卻預設了男子的說法。
“行吧,”彷彿認命般,病床上的男子合上了雙眼:“我會堅持到她來到我身邊的那一刻,但不要忘記你的承諾。”
“放心,”人影輕笑了一下,安慰道:“她會履行我們的承諾的。”
隨後人影消散,只剩下病床上的男子靜靜地看著對方消散的角落。
……
阿嚏!
捏了捏鼻子,蘇楠緩緩睜開雙眼,彷彿被一股無名的惡意所籠罩。
“怎麼總感覺又有人要迫害我…”
此刻的天空正矇矇亮,清晨的朝露懸掛在屋簷的蛛網上,感受著早晨微涼的空氣,蘇楠不捨地拉緊了身上的小被幾。
隨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將身上的被子掀開。
“七點了…”
將目光從時鐘上收回,蘇楠理了理因為熟睡而變得凌亂的頭髮。
刷牙,洗臉,換衣服,忙完早晨該忙的一切後,因為久睡而變得昏昏沉沉的大腦總算是清醒過來。
隨後她將目光轉移到一邊的桌子上,確切來說是擺放在桌子上面的一張面具。
看到這張面具,蘇楠的臉頰一下子苦了下來。
“今天就是約定的日子了。”
想起昨天晚上和尼古拉斯的對話,蘇楠就感到一陣心累。
拿起面具,纖細的手指輕輕摸索著面具上暗金色的紋路。
這是尼古拉斯交給她的面具,顧銘這個身份在外界已經宣告死亡了。
如果蘇楠不打算在與尼古拉斯的合作中被其它勢力盯上的話,那麼她就必須得要做出些許的遮掩。
不過…
蘇楠看著手中的面具一時間犯了難,畢竟尼古拉斯的能力實在是太詭異了。
雖然現在蘇楠和尼古拉斯是合作關係,但她並不確定尼古拉斯會不會在面具上做什麼手腳。
甚至就連合作本身,她都抱有著懷疑的態度。
要把小淵帶走就一定要砸牆嗎?
現在的自己與對方掌握的資訊不對等。
尼古拉斯所說的很多東西她都無法真正地確定。
蘇楠沉默了一會,盯著那張精緻的面具,深邃的眼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曾經體驗過被困在無信者牆壁中的感受,深知那種被當作防火牆,在外界一點點地受侵蝕,變成怪物的絕望。
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中,蘇楠也真正與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