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少年人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期盼世故的豪叔能評出個一個道理來。
做叔叔的人聽了一味地笑,然後解釋,“住在城裡的人有其討生活的方式。你若看不慣,下回打那兒經過時,離那些姑娘們遠一點。”
耿毅點了頭,隨著豪叔又行了半里路,在經過一攤專賣珍奇古玩的店家時,做叔叔的人便下馬走進鋪裡了。
耿毅騎著馬在鋪外的石道上耐心等候著,無聊時便仰望頭上那片遮陽的樹葉,聽著蟲鳴與鳥語,感受和煦的陽光與氣味。
不知何時,遠方傳來悠揚的樂曲,要不了片刻,一列龐大的駱駝車隊迎面而來,教路上的行人紛紛地避走到兩側。
耿毅穩住馬兒,循序地退避到一旁等候。
只見三、四十來位重武裝打扮的壯漢,牽著馬匹,伴行一輛駱駝高車緩步而來。
高車上,坐著一名相貌雍容的華服男子,男子自我陶醉似的吹奏著管簫,其身後伴坐了一位陷入沉思的美麗少婦,與一名頭戴雙環髻的女孩。
那女孩睜著漂亮的瞳仁凝視著前方,纖指卻慢條斯理地撥弄豎在懷前的箜篌,一雙韻致的手在二十幾根直豎的弦間來回撥弄,與男子的管簫一搭一和著。
說真的,耿毅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一個像她這樣嬌纖又亮眼的弄弦女,一時著了迷,忘了君子非禮勿視的教條,竟目不轉睛地瞪著對方看。
女孩像是有所感應地朝他望了過來,與他四目交會了好半晌。
耿毅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轉不開眼,耳邊悅耳動人的簫聲與絃樂把他勾進了魔障縹緲之境,讓他動彈不得。
女孩毫不畏怯地承受著他的目光,並似有若無地打量他一圈,最後落在他的弓與箭,嘴上有著一抹不以為然的淡漠後,旋即收回目光,兀自撩撥著弦。
耿毅不以為忤,仍是靜坐在馬上,目送馱著她的駱駝車輪,嘰嘰嘎嘎地打他身邊滑滾而過,尤其在他們近身交錯的那一剎那,女孩姣好玉瓷般的容顏已完全刻印在他的腦海裡,他自然無心去打量之後十一幾輛載著書箱與行李的馬車了。
喧鬧過後,街道顯得格外寧靜寬敞,行人也似乎從容許多。
過不了多久,街上的氣氛就回復到先前的熱鬧了。
儘管蟲鳴鳥語花香依舊,但在耿毅的心中,卻植入了一種不一樣的感受。
究竟是哪裡差了呢?
他也說不上來,總之,懵懂的心上是掛記了一些事,這事本來都是可有可無,他從不在乎的,如今,因為這一個弄弦少女,卻有了惦記。
“耿毅,駱駝車隊已走遠了,咱們似乎也該上路了。”
叔父的聲音剛出口,耿毅也適時地從悠揚的餘音之中清醒了過來。
“究竟是誰能有這麼雍容華貴的氣派?”耿毅問得乾脆。
耿豪照實答道:“是契丹王阿保機的皇太子——東丹國王耶律倍。”
“東丹國王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還一副咱們漢人的打扮?”
“這就要扯上契丹人的政治鬥爭,還真是不亞於咱們漢族。”
“哦!怎麼說?”耿毅一臉的興致勃勃。
“阿保機六年前棄世後,耶律倍的弟弟耶律德光受到阿保機皇后的支援,與他爭王位,他爭不過,只好淪落到出亡的命運,如今投靠我國。當今聖上仁慈,給他庇護,賜予贊華的漢名給他。我朝宮掖裡的人都稱呼他為贊華先生。”
“這個贊華先生看起來似乎很有學問的樣子。”耿毅繼續追問著。
“這倒是真的。說起來頗丟人,朝廷裡文武百官那麼多,但論才藝學識時,竟沒一個比得上這個外族胡人,”
耿毅聽了當真覺得不可思議極了,他本以為契丹人只會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