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掃過正忙碌地幫她提箱子的傅奕,殷凌不由在心中長嘆:過去的自己怕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天,她和這個彷彿憎恨了一輩子的男孩如此友好地打P聊天,相互幫助,相互扶持,真真像極了感情深厚的親姐弟。誰又知道他們的曾經,是那般的不堪入目?
人生輾轉至此,真是有趣至極。尾隨著似乎比她還要熟路的傅奕,回到了擺設和裝潢無一改變的小套房。那一刻,殷凌竟彷彿又觸控到了當年的自己,那樣青澀那樣大膽並毫無依據地相信著幸福,相信著自己的勇氣和執著,相信不管怎樣的困難只有有心就可以面對……
結果的結果,她還是被現實打敗,被自己的懦弱擊潰。只是微微觸及那些不願記憶的往事,就有些難以形容的東西涌上眼眶,卻怎麼都無法變作淚水,乾澀得兩眼發疼。
她東摸摸,西走走,把家裡所有的地頭都搗騰了一個遍,又屁顛屁顛地跑到陽臺上,眺望那座曾年年日日被他們遙望到相看兩相厭的悲情小山頭,突然感情一起,大發神經地高喝了一聲:“啊啊啊啊,我TMD真的回來了!”
室內正搬行李的傅奕被她這雷霆一吼,一時不備,嚇了打跌,差點兒沒翻下樓去。看著她毫無歉意的恐怖笑容,他再大的怨氣也只能往心裡吞,自認倒黴地摸摸鼻子,傅奕就把話題引到了比較安全實際的地方去了:“我拿到鑰匙後就請鐘點工來打掃了,煤氣、水電、網路還有電話都已經通了,生活上應該沒什麼問題。至於電器什麼的,冰箱之類的應該都沒問題,不過可能會有疏漏,你要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到時候再找我就是了。”
殷凌聞言,又到室內仔細轉悠了一圈,果然是一塵不染,可見努力打掃的可不止有鐘點工,自是目露喜色:“辛苦了,我就知道這點小事要交給你辦,黨和人民都滿意。”
傅奕沒好氣地甩了她兩白眼,對她的恬不知恥已習以為常,壓根兒懶得計較,只垂了垂眸,狀似不經意地說道:“蘇姐……好像又要結婚了。”
殷凌微微一怔,隨即是瞭然的輕笑:“不是好像,是真的。她有寄帖子給我,說可以的話,還是希望我能當她的伴娘。”
“她請你當伴娘?”傅奕倒抽了一口冷氣,卻見她一臉平靜,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許久,才有些複雜地喃喃,“蘇姐該不會是想撮合你和蕭珞那傢伙吧。”
“我和蕭珞?犯得著麼?”殷凌失笑,笑意卻不及眼底。
“嘛,雖然你這幾年很少聯絡他們,但是蘇姐一直都很關心你的情況,知道你一直玩單身,就算有條件不錯的人眼神不好看上你,你也給回了!蘇姐八成覺得你會這樣都是因為她,畢竟那會兒你和蕭珞出雙入對的也算模範了,結果因為她而搞成這樣,她自然難辭其咎。”雖然都是揣測,但傅奕說得很是肯定,還一臉認真地瞅著殷凌,“說真的,你現在反正也沒個伴兒,真不考慮和他複合看看?”
“沒那個必要,好容易才過去了,何必又跳進同一個坑裡。總想著回頭的人,是看不到革命的新草的,男人又沒死光。”殷凌淡淡地回了句,“怎麼,你是想清倉存貨麼?這麼急著把我推銷出去!還是說……怕我當電燈泡礙著某人泡妞?”
“我……我哪有!”傅奕摸摸帥氣的後腦勺,臉頰上卻泛著可疑的紅暈,“我這不是替你急著麼,你今年都二十六七了,再趕個新年就登上剩女家族的小火車了!”
“真的假的?你會有那麼好?拜託,我年紀大了,沒事別這麼嚇我!我承受不起的,真的!”殷凌朝天翻了個白眼,打死她都不信這小子這樣有良心,不過看他又是打掃又來接人還把她伺候得妥妥當當,倒也沒再難為他,“好啦,放心吧,您親愛的‘童撤姐姐愛人’後天就回來了,同一個機場,同一個時間!你到時候去圍追堵截她吧,她是個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