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落卻是恨得不行,又生氣又委屈,說完話扭頭就走。
賀遲在心裡嘆著氣,嘆得甜蜜而且認命。看她的小高跟鞋一拐一拐的也沒當回事,先返回會場給她取披肩怕她著涼,誰知追出來不見人影,沒想到她噔噔噔地還走得挺麻利。
問了保安才知道她已怒氣衝衝地上了計程車揚長而去,賀遲有點兒心急夜風太涼,趕緊提了車直接朝她家的方向追去。一路上左右留意也沒看見喬落,一直開到喬落家,還沒想好上不上去,就遇見在花園裡遛彎兒的喬父。
喬父看見賀遲一怔,脫口問:“怎麼今天就過來了?”
賀遲憨厚地撓撓頭,笑得傻氣:“說不定以後天天都能過來了。”
喬父一聽揚起雙眉,由衷地露出一個父親關懷的微笑。
賀遲第一次拜訪喬父的時候,喬志國才剛出來沒多長時間,算來是他和喬落從黃山回來後不久的事,當時的喬父並不待見他。
但是他只要有空就在街心花園裡候著喬志國,風雨無阻,搞得花園裡其他與喬志國相熟的老人家都開始說:“老喬啊,這小夥子多好啊,咋不答理孩子呢?”
最後喬志國終於扛不住了,扯開天窗說亮話:“賀遲,我對你沒有意見。我聽小落說過你們以前的事,我心裡對你是很感激的,但小落不希望我管你們的事我也就不管。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這事我幫不了忙,要她來拿主意。況且站在我的立場,我並不看好你們二人的將來。”
喬志國說這番話時正是喬落同時拒絕了顧意冬和賀遲做出第三個答案的時候。那一個月賀遲變得分外沉默,喬落的心情也非常低迷,喬志國看著心下也有點了然感慨。試探了喬落幾次都被她打哈哈帶過,他卻在女兒眼底看到了深切的愴然。但那個時候他並不能確定這份愴然是源自顧意冬還是賀遲,所以他並不想作什麼擔保。他知道,女兒幸福的路太坎坷了,他絲毫不敢妄動。可是他看著眼前俊朗的男孩子明顯地憔悴下來,心中也起了憐惜,所以主動說了上面的話。
誰知賀遲非常上道,他第二天就拿來了一副紅木象棋,誠懇地說:“喬叔,我知道您顧慮的是什麼,我的部分我可以全部處理好,不讓落落受任何委屈。至於其他的我會證明給您看,她心裡的那個人是我,也只有我能給她幸福。”
後來賀遲迴到了喬落的生活中,喬志國旁觀著,看到女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神態越來越恬然自在,他心中也開始慢慢相信、慢慢接受,畢竟沒有什麼比女兒的快樂更重要了。結果忽然有一天喬落回來跟他說:“爸,你想沒想過搬家?我是說,離開北京?”
那個週末遇到賀遲的時候,他旁敲側擊問起發生了什麼事,賀遲沉默了許久,最後說:“喬叔,如果有一天出現一個比我更能讓落落幸福的人,我會放手。可是,如果落落愛的是我,我不想放棄。”
不久,喬落就對他說:“爸爸,我想去趟哈爾濱。去處理一些事情。”他看著女兒清澈堅定的眼睛,心中通透——顧家的陰影終於要從女兒心上散去了。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欣慰,他祈禱上天,讓他造下的孽不要報應到女兒身上。
然而喬落回來就大病了一場,賀遲焦急關切地送食物送藥品,近乎慌張,卻不與喬落相見。那個時候,喬志國是真的被他打動了,他看到了這個男子沉著優雅背後的真情意。
兩個男人見的關係開始好轉,除了下棋外還會隨便聊聊天。但賀遲越來越少地出現在女兒的生活中,他依舊鎮定,喬志國都忍不住跟著急了。
賀遲卻說:“八年我都等了,不差著幾個月。喬落很倔強,有些事情除非她自己想通,別人勉強不得。”
話是這樣說,但賀遲在喬志國眼前一天接著一天地憔悴下去,眼中的沉痛憂悒無處可藏。而後,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