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嚀,有點羅嗦。“人除了吃飽穿暖以外,還要知榮辱,要懂得聖賢先人曾經說過些什麼做人做事的道理。小時候窮點沒有關係,但千萬不能當文盲,要記住,知識就是力量……”在他碎碎念!呃,殷殷教誨的時候,一旁幾個他帶來的大嬸已經在分發乾淨的冬襖棉衣和鞋襪,還有一個賬房先生上下打量著整座破敗落瓦的老宅,邊對幾名木匠發號施令。
還有兩口大鍋灶,開始冒出團團白煙,飄出陣陣不知是滷肉還是滷蛋的香氣。
原本破舊得像是已經被世人遺忘很久的老宅院,乍然又綻薅出了一絲溫暖的曙光。
不知怎的,苗豔青眼眶有點熱熱的,鼻頭酸酸的。
半晌後,她連忙眨掉眼底莫名其妙的溼意,清了清喉嚨。“哎呀,我的花呢?怎麼不見了?我剛剛擱哪兒了?”她趕緊回頭一路找去,可心頭那絲絲沁出的暖意,卻怎麼揮也揮不去。
第5章
好傢伙,好幾日都和他避不見面。怎麼可以在他這兩日筋骨不酸也不痛了之後,就不見人影了呢?害他也不知怎的,總有點想念那淡淡、甜甜又涼涼的薰衣草香。
他只要想起那一日好暖的太陽,好清柔的和風,她軟軟的小手,心頭就是一陣亂七八糟的砰跳。“真是活見鬼了。”什麼跟什麼?
他怎麼可以對她產生這種暈暈然、怦怦然的奇怪感覺?
就連對青梅竹馬的繡月公主,他都未曾有過如此澎湃怪異衝動的情緒呀!
“穆朝陽。其實那一天,只是因為突然出太陽,風太涼、花太美,所以你才會一時腦袋出現幻象,以為你跟她之間突然冒出了個什麼東西!”他瞪著銅鏡裡的自己,咬牙切齒道。唉,但就算做出瞭如此斬釘截鐵的結論,卻還是不能夠安撫他騷動不安的靈魂。
昨夜他整整失眠了一夜,就這樣愣愣地聽著窗外雪落下來的聲音。不行!這樣一點都不像他穆某人!
於是第二天,穆朝陽決定在冬雪降落,天氣分外清冷,腦袋格外清楚的時候,去苗豔青上課的地方堵人。
只要再見到她,他心裡莫名其妙的神魂盪漾感就會消失,然後他就會發現,她還是那個不正不經又尖牙嘴利、老是跟他唱反調的女人。
穆朝陽興匆匆地讓侍女們替他穿戴好了白玉冠、銀色鳳凰袍子、金絲靴,一身貴氣、風流容若地準備前往書齋大擺主子的架子。
可是沒想到堵人者,人恆堵之,他才走出朝陽樓不到三步,就被突然來訪的巡按大人給逮到了。
現在,他坐在舒適溫暖敞亮的琉璃廳裡,手上端著五彩琺琅杯,很努力地維持神智清醒不要睡著。
坐在他對面的年輕人,正在口沫橫飛,滔滔不絕的說著。
年輕人名唉紀藍海,本屆狀元郎,新任巡按,也是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少年時一同讀書的同伴、長大後卻許久沒有聯絡的好友。面對好友、穆朝陽實在很不想打瞌睡,可是淮讓他昨晚失眠,而今天紀藍海又恰恰好談到他最不想談的話題——政治。
“穆兄,想必你也和我一樣,對於那些暮氣沉沉的保守派官員也不甚欣賞對不對?”紀藍海慷慨激昂地道:“雖說他們堅持穩紮穩打,國家才能有穩健的發展,可是朝廷就是一部國家機器,一定要有新風氣、新格局,才能開創嶄新的未來……”
“哈……”他強忍住打呵欠的衝動。“……嗯、嗯。”
聽見他“贊同”,紀藍海說得更來勁了。
“就拿這次賑災銀的押送事件來說,他們堅持低調行事,讓京城鏢局來護送賑災銀,可是朝廷大事怎能委託民問鏢局?
所以我堅持用軍隊護鏢,原因有三大點、六小項,首先第一點是……“穆朝陽要狠狠地擰自己大腿一記,才能夠讓沉重落下的眼皮子重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