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那些人不會再傷害你了。”夏思安心疼地摟住她。
不一會兒,夏思安放開手。
“其實偶爾有這種感覺也不錯啊!”她漾著一臉笑容,標準樂天派的性情頓時顯露無遺,“它不但可以激發我們的潛力、鬥志,還會讓我們知道現在的一切得來不易,如此一來,我們才會更珍惜呀!”
“你難道從來不會被以前的事困擾嗎,安安?”汪恩典問。
夏思安擺著手笑呵呵地說:“不會呀!以前是以前,最重要的是現在對不對?而且你不是常說我神經太大條嗎?”
這一點,汪汪就和她剛好相反。
汪汪是個早熟、心思又極為細膩的女孩,所以她對周遭事物的感應力特別強;相對地,她受到傷害時,所造成的傷口也就特別深,因此她需要的復元時間也比較長。偏偏有些傷口,卻是一輩子也癒合不了。
“我每次一想到夏奶奶肯收養我,又有你隨時陪伴著我,我就覺得自己好幸福。”夏奶奶就是這家安養院的前任院長,她在三年前去世後,便由夏思安繼承她照顧老人的遺願。
汪恩典悲鬱地黯了眸,“我經常羨慕你,凡事都能看得那麼開。”
嘆口氣,她胡亂搔著那一頭短髮,彷彿這麼做,便能把煩躁一起拋諸腦後。
“算了算了,你別理我,就當我今天是發神經,待會兒我曬曬太陽就會沒事啦!”她站起身來,甩動四肢,做起健身操,驀然她感到屁股那個口袋裡面好像鼓鼓的,她這才憶起,“對了,這些錢你拿去。”她掏出那一疊韋樞用來羞辱她的鈔票。
瞧那厚度,金額少說也有個三五萬。
“你前天才給過我一筆,你今天又哪來這麼多錢?”這些錢對某些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對以兼差打零工過活的汪汪而言,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賺到的數目。
“好心人士捐的。”汪恩典把錢塞進她的手中,“你剛好可以拿去做院內整修,或是添購器具什麼的。”
“你全都給我,那你自己呢?”夏思安又把錢推了回去。“我還夠用。”汪恩典搖搖頭。錢,又回到夏思安的手中。
夏思安眼眶泛著淚光。
她知道汪汪至少有一半的薪水,都拿來貼補這家安養院的大洞,剩下的那些,也幾乎都花費在那群流浪狗的身上,汪汪自己卻是省吃儉用到不行。
“都怪我能力不夠,經營不善,錢沒賺到半毛,賠的倒是不少,害你也要跟著我一起受罪。”她愈想愈難過。
“別這樣,不然他們會以為我在欺負你。”汪恩典指了指那幾位在樹下玩棋看報的老人,他們都是這安養院裡的一分子。
夏思安擦掉淚水,握緊拳頭,用力地頷著首,“嗯!環境越是惡劣,我就要越堅強,這樣我才對得起大家。”光明,彷彿又在她前頭。
她如果有安安一半的開朗豁達就好了,唉——
不過她現在沒有閒工夫躲在這兒自憐自艾,“我也該回去了。”
“吃完飯再走嘛!”夏思安擔心她回去一忙,可能就會忘了吃飯,這樣很容易搞壞身體的。
“不了,我要再不回去,我怕我那群狗兒子、狗女兒會把我那兒給拆了。”為了那群狗寶貝,汪恩典很少在外面過夜,“何況我昨兒個都在外面打工,時間又弄到比我想象的還要晚,所以我得儘快趕回家餵它們。”
這都要拜那個“委屈”先生之賜,下回有機會再看到他,非再踹他一腳不可!
“你不是說你的車昨天送修了嗎?我叫小林載你回去好了。”小林是安養院的員工。
“也好,他可以順便到我那兒載一些青菜回來,我這一次種的蘿蔔又大又甜,絲瓜也是大豐收呢!”汪恩典儼然是這裡的蔬果供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