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聽了,也能感覺出,這喊聲,充滿著的是一種撕心裂肺般的悽楚。
“別哭了,先治好你的病要緊。”白雪終於止住哭聲,邊說也邊抬手往劉雪貞的臉上擦。然後站起來又說“將你轉到我們醫院吧。”說完了,轉身就走。
孟躍進的老婆邊擦著眼淚,邊在看劉雪貞,也小聲問“她要是回到楊楚生身邊,那你怎麼辦?”
“他本來就是愛著她的,我要硬是佔護她的位置,一輩子心也難安。”劉雪貞說完了,淚水又流,碰到了,讓她也很難,而且她的雙腳,能不能治好,還是個未知,難道真的要讓他負責她一輩子不成。
孟躍進的老婆還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這事要是她也碰上了,讓她選擇,也很難,反正她就感覺,白雪一定會回到楊楚生身邊的。
白雪走出劉雪貞的病房,又讓不少醫生和護士看了都嚇一跳,一雙杏眼紅得就跟要出血似的,走進科室值班室的時候,幾個醫生還坐著在說著她們的事,也都在搖頭。
“這個病人,還是轉到我們醫院,由我來替她治療吧。”白雪坐下了就說,然後衝著那位請她來的醫生又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哎呀,這是我人生中,碰到的最讓我也想流淚的場面。”這醫生也說。
白雪笑一下,現在重要的,是怎樣給劉雪貞治病,其他的一切免談,就是她有想巴不得快點出現在楊楚生身邊,也暫時將這種想法壓下。
現在吧,這個醫生也有點明白了,怪不得每次聽到白雪吹口琴,都是那首《夫妻雙雙把家還》。
白雪的口琴聲又在響,同樣的,又是那首《夫妻雙雙把家還》。坐在只有她自己住著的別墅花園裡,自己一個人,吹了一遍又是一遍。
劉雪貞已經轉到她所有的醫院,本來她是應該到病房陪著她,說說這分別十一年來,發生在各自身上的酸甜苦辣,但卻難以擋住,對楊楚生那種強烈的思念。
十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晚上,她都是一個人坐在某個地方,不是吹著口琴,就是抬著臉,望著大洋另一邊的方向。有時候,彷彿還能聽見,遠遠的,好像是從天際邊,也傳出悠揚的口琴聲,讓她的眼睛又是泛出淚水。
十一年,這張略顯蒼白的鵝蛋臉,為什麼總是略顯蒼白,可能也是洗過了太多淚水的原因吧。
口琴聲繼續在響,月光下面,含著口琴的嘴巴,卻又閃著淚水的溼光,只吹到一半的曲子,也漸漸地停歇。白雪拿著口琴看一下,那些音孔,都積滿著剛剛才從她杏眼裡流出來的淚水。
“楚生……”略顯蒼白的臉,對著夜空,也響起因為哽咽,帶著顫抖的喊聲。
這喊聲,好像也能讓老天動容,剛才還是一片明亮的月光,被一陣飄過來的烏雲所籠罩,然後輕輕地,幾滴細小的雨滴,灑在這張不知道這樣仰起多少回的臉上。
那陣烏雲也是一飄而過,然後月光又恢復了剛才那樣的皎潔。
幾聲哽咽,恢復的月光下面,又能看到,那個白皙得就如白玉雕琢而成的下巴,正有幾滴晶瑩,在快速地往下滴,滴在那件淡黃色的背心上面,然後又漸漸地向四周擴散。
任憑淚水繼續在滴,望著夜空的這張臉,就如靜止了一般,有一種伊人憔悴空對月之感。
臉在望,淚在流,但心卻已經飛到十一年前的那個地方,飛到他們緊緊抱在一起,讓月亮作證,他們已經結為夫妻的菜園裡。也飛到九龍城裡,那個讓他們也是抱一起,渾身都是汗水,她還哭著說出,要懷上他孩子的那個小房間裡。
“唏……”幾聲吸氣的聲音,是白雪終於忍不住,雙手掩著臉的哭泣聲。
楚生,你等等我,我一定會出現在你的身邊!白雪的心又在喊,抬頭又望著夜空,遠在大洋對面的他,能感受到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