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到了!”蛇頭靠好船,朝著小船艙就喊。
天還沒亮呢,守在沙灘上的幾個傢伙,一跑到楊楚生跟前,都是喊著“楊哥”。
“來,搬東西,楊哥這次過去,將新字頭打跑了,還咔嚓了人家的白扇。嘿嘿,現在九龍城裡,我們都叫他城主。”蛇頭朝著正要上船搬貨的傢伙們就說。
“哇!城主,嘻嘻!”幾個傢伙低聲笑。
“楊哥,找個地方先睡一覺,明天再走,隨便拿幾樣東西回去。我們有手錶,有布料。”蛇頭又笑著說,東西那些傢伙在搬,他也可以回去休息。
楊楚生也不能要什麼東西,要多了,到了半路可能還得連人都被抓了。這哥們還讓蛇頭帶路,看一下還是地下交易的走私市場,確實零星。這哥們就帶了兩丈這年代,屬於走私才有的一種布料,反正蛇頭說是“尼龍”布,那就尼龍唄。
又是上了一輛貨車,帶著兩丈布,雖然是走私貨,但因為數量少,也不至於半路上,就被當成走私的。楊楚生一上車就閉上眼睛,還在樂,要搞走私就搞大的,現在最熱銷的就是布料,要是能搞個上噸的,那可是“嘿嘿”!
“喂,同志,到平縣了!”司機拍著楊楚生喊。
“到了?”楊楚生坐起來就喊,真的是,本來他是想先到濱海市的,看看回去了的劉雪貞和孟躍進。卻不想這一路上,車子真的一帆風順,沒有被攔下檢查,所以走過頭了。
又回來了!楊楚生這傢伙,誰能想到,他又來回了一次香港,而且還是有七十多萬港幣的富翁。這哥們手裡拿著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的,就是兩丈一定會讓女人見了眼饞的進口布料。
“來了,楊書記回來了。”一位挑著肥水,想到自留地澆菜的村姑,先是看見那條往村口跑的白狗,順著白狗一瞧。見這位人見人愛的楊楚生,就跟一個沒事人在散步一般,悠閒地往村裡走,當然就叫了。
上午從那邊坐車,到現在已經是將近傍晚了,村裡的不少煙囪,還在飄出炊煙。祠堂前面的曬穀場上,卻也熱鬧,原來是一班村姑,用楊楚生的腳踏車,輪流著學。
桂香嫂雖然不是最早發現楊楚生,但卻是第一個走到他跟前。她是從自留地回來的,永遠都是這樣,抿著嘴巴一個輕笑,帶水的眼睛也是笑意盎然,淡淡地一個問候“回來了?”
“回來了,大隊有什麼事沒有?”楊楚生也問,伸手摸著搭在他身上的小白的腦袋。
桂香嫂搖搖頭“沒什麼呀,只有山貓聽說了是收了兩處建築的活。”桂香嫂笑著說,看著秋月嫂也走來,小聲說“我做飯去了。”
“哎呀,楊書記,你回來了?太晚了,今晚在我家吃飯。”秋月嫂美滋滋地笑,突然伸手拿過楊楚生手裡的衣服,當然是想幫他洗了。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做起來容易。”楊楚生也笑著說,看著手裡的尼龍布也笑,這些布料要給她做一件衣服,保證是全縣最高階的。
還是田野好,楊楚生深深地吸口氣,才到香港幾天,這一回來,聞到這種充滿著泥土和草叢香氣的清新氣息,感到一股親切。
一人一狗,走在路邊的草地上,狗在他的身邊撒歡,人也看著落日後,西邊的那一抹金紅。
“吱呀!”楊楚生推開竹寮的門,真爽,窗外的南瓜,已經開出幾朵黃色的花,其中有兩朵,已經結起了有小指頭粗細的小南瓜。
竹寮裡面,也透出一股淡淡的炊煙,楊楚生走上土坎,朝著村前通往縣城的那條大路看。自己在規劃,他跟十四娘合資的服裝廠,就應該建在路邊。這條路,雖然偏小點,但是那些解放牌卡車還是可以進來的。
這哥們從土坎下來,又走進印刷廠裡,看著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當然了,這是桂香嫂的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