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成了一個展翅欲飛的蝴蝶翅,點綴的珊瑚髮簪、珠花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若即要翩翩起舞,手中抱著暖暖的紫銅手爐。腳上穿的是一雙用金綵線繡蝴蝶的小羊羔皮的小靴坐上了軟轎。
她今天要去觀看北海舉行的冰上蹴鞠比賽。按照她的脾氣寧願在聽月軒裡調墨舒愁,但皇上這一次下了明旨,點名要她前去觀賽,對於皇上的話,她從來沒有違拗過,不是不敢而是不願。
聽來傳旨的小太監敘述在舉行比賽之前,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內務府先期派太監用水潑灑冰面,保證冰面平滑如鏡,然後擺放好禮炮,設立旗門,待各項準備工作就緒後,擇一良辰吉日,皇帝在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的陪同下,親臨冰場,觀看錶演。
她也曾聽皇上說宮廷裡的妃子貝勒們最喜愛滑冰運動,對於嬪妃而言,好容易能夠步出幽宮,放懷天地,這是何等的樂事啊。但她對此並不上心,她只記得年前皇上對自己的一個承諾,到現在還沒有實現,那個承諾指明的地點就是北海。
軟轎行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工夫,冒子由清風扶出了轎,整個北海上冰亮如鏡彩旗飄揚,各宮的妃子們都穿著緊身的狐裘,身插不同的旗幟,整齊劃一的站立著,顯得英姿颯爽,別有一番風韻。場上鑼鼓喧囂,場下則是太監宮女等在下面侍候著。冒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心裡有些緊張與興奮。一襲桃色映入眼簾,遠而望之,北海白塔後的一抹朝霞,像一滴紅磨滴在了宣紙上,慢慢向外暈散開了。
冒子正凝眸遐思的時候,忽聽身後一個溫柔的聲音道:“妹妹來的好早。”
冒子回頭一看,原來是珍妃,勉強笑了笑道:“姐姐不也是嘛,妹妹給珍妃娘娘請安。”
珍妃忙用那帶了鑲嵌珠寶翡翠熠熠生輝的護甲的手扶起冒子說:“咱姐妹的行這勞什子禮做什麼,數日沒去探望妹妹,妹妹近來身子可好?”
冒子只是淺笑道:“有勞姐姐掛念,妹妹一切都安好。”
這時候祥嬪也下了轎,一身杏色滾金邊大氅,戴了一頂白色狐毛坤秋帽,粉面桃花,頰側的兩個梨窩清晰可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她的笑聲依舊是帶著些許豪爽與潑辣,不似珍妃的溫婉嬌柔,微微萬福一禮說:“珍妃姐姐與冒子妹妹來的好早。”
珍妃依舊是處之泰然,冒子則婉聲道:“妹妹也是剛到。”
祥嬪左右看看道:“怎麼沒見皇后娘娘。”
珍妃說:“皇后娘娘今日頭疼病犯了不來了。”
祥嬪秀美一蹙,輕輕嘆了口氣,顯得很惋惜的樣子,但眼角卻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光芒。
遠遠的傳來太監的叫聲:“皇上駕到!”
那聲音彷彿傳自天際,在這山色冰影上回蕩。
“皇上來了!”祥嬪第一個歡叫起來。
珍妃也是一喜,掂著腳朝那邊看去。
冒子還是站在原地,平靜的像一波秋水。
卻見光緒清坐著十六人抬的龍攆,那龍攆豪華氣派,底座猶如龍舟,兩面描金繪彩,底部安裝兩根長形角鐵。龍舟上矗立一個方形木棚,棚外貼著黃緞,上接金漆寶頂。棚兩側各有玻璃窗一扇,棚內設雕龍寶座,後部有兩根橫杆。遠遠望去,頗為壯觀!
關緒清下了龍攆與眾妃子們一一見過了面,最後來到冒子身邊,笑著說:“你也來了?”
冒子臉一紅,低聲道:“皇上發過話了,冒子當然要來了。”
關緒清哈哈大笑,回身說道:“今兒個難得湊得這麼齊楚,大家都敞開了玩,誰要是贏了,朕重重有賞。”說著,關緒清回身對冒子說:“等會兒你也上場玩玩吧。”
冒子搖了搖頭,正有話要說,一眾妃子嘰嘰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