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她死,而是讓她生不如死。
流蘇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門口,有種想要立刻逃離蕭絕的急切。
不知道為何,當初那種心動好像是一種錯覺,因為夢境裡那張熟悉的臉所以又了錯覺。好似是因為那張臉,所以有了寄託,有了希望,之後夢靨不再纏身,她就不再糾纏於夢幻和現實之間。
現在對蕭絕,她只有一種,想要遠遠逃離的急切。
流蘇一向平靜冷清的臉露出茫然和恐慌來,雅緻的臉蛋刷白,好似害怕此刻危險冷酷的男子。
蕭絕上前一步,流蘇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眼光警戒地看著他。
男子五官如刀削般冷硬冰冷,見流蘇謹慎戒備的眼光,退後逃離他,他的臉迅速閃過一抹痛苦和掙扎,她終究是害怕他。
世間人人都怕蕭絕,都說蕭絕是從地獄來的閻王,冷酷無情,他根本就不在乎人家怎麼看他,唯獨流蘇,他不希望流蘇怕他,不希望……
“流蘇……”蕭絕的聲音低沉而壓抑,流蘇已經退無可退,後背頂住硃紅的欄杆,眼看著蕭絕一步一步地逼近,危險和壓迫從地面八方撲過來,像是一層密集的網把她團團圍住,左右上下,她全逃不開,如被困在絕境中的小獸,絕望地等待死亡。
她只感覺嗓門如火燒一般,乾澀而疼痛,火辣辣的感覺蔓延在四肢百骸之間,清晰地感覺到血液在血管裡流動的速度,迅速加快。
蕭絕的手,毫無預警地撫上流蘇的臉,指腹冰冷,在她臉頰上游離,像是一把利刃,正考慮著要從哪兒下手。
“王爺,你今天怎麼了?”流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緩,不敢去觸怒蕭絕,今天的他,有點怪異,情緒好像被什麼刺激到了,遊離在崩潰的邊緣。
蕭絕沉迷於肌膚之間柔嫩的觸感,緩緩地在她臉頰上滑動,眼光陰鷙得近乎偏執,“本王說到做到,你最好讓本王有這個機會!”
流蘇心頭一震,難道他察覺到什麼麼?她想要離開他,沒錯,只剩下四天的時間,再過四天,她就會服下假死藥,利用死亡離開他,雲烈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妥當,計劃周詳完美,她連敏兒紫靈都瞞過了,蕭絕會察覺到麼?
“王爺 ,您多心了,妾身就在梧桐苑,哪都沒去,您先放開我,行麼?”她流蘇放低聲音,淡淡地說道,蕭絕如山一般站在她面前,禁錮著她。濃烈的男兒氣息撲面而來,夾著危險和壓迫,她清楚聽到彼此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那般清晰,那般快速,臉上因為呼吸不順而浮現少許紅暈,她不喜歡這種被禁錮的感覺,從骨子裡,反感。
放開?
蕭絕倏然色變,眼光益發陰鷙起來,放開她,她想去哪兒,去找方錦繡,遠遠逃離他麼?想都不要想,他不放開!
蕭絕猛然伸手,把流蘇緊緊地抱進懷裡,那種力道,好似要把嬌柔的女體揉進他的骨血中,不分彼此。
流蘇難受得蹙眉,微微掙扎起來,越是掙扎,蕭絕抱得越緊,她只得放棄,蕭絕見她柔順了,不再反抗,才說道:“不放,方流蘇,我一輩子也不放手,即使你做噩夢,我也會出現在你的噩夢中,絕不會放手!”
低沉強烈的語氣,偏執得令人心驚膽顫,像是宣誓般,執著地抓著少女想要逃開的靈魂。
流蘇心裡嘆息,他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平時的蕭絕不是這樣子的,就快要離開了,她不想多生枝節,要儘量安撫他,免得引起他的懷疑。
“王爺,你先放開妾身好麼?藥就快涼了,再不喝,藥效就沒了。”流蘇淡淡地說道,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弱。
蕭絕立刻放開她,細細地看她蒼白的臉色,良久,緩緩地放手。
流蘇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走到石桌邊坐好,端起那碗早就放在上面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