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想讓人不想歪都難,韓叔像是看怪物地看著他,他該不會真的……
“韓叔,停止你腦袋裡的念頭,本護法身心健康,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千萬別想歪!”玄北一臉死相地躺在床上,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噪音,半晌停止,“我和大哥做莊下注,賭公子三年內不會娶妻呢,這回完了,四大堂主下了好大的注,我要和大哥好好研究,怎麼起死回生。”
韓叔頓時無語……搖搖頭,見他精神不錯,交代道:“別睡著了,公子回來你把這次和幽靈宮的糾紛詳細給他說一遍。”
“知道了!”玄北揮揮手,畢竟是習武之人,身子底好,恢復也快,早就沒有白天病怏怏的摸樣。
夜裡的街頭很安靜,蟬鳴陣陣,分外悅耳,流蘇推著南瑾在河邊徐徐地散步。
時間還不算晚,街上還是有零零散散的人在走動,偶爾望過來一眼,見到南瑾凌厲如刀的眼光,又匆匆地別過頭去,匆匆忙忙地離開。隨著夜色深濃,行人也越發少了。
輪椅停在河邊的柳樹旁,流蘇坐下來石椅上休息。
“這兒景色真不錯,如玉說過,鳳城是最繁華的,應該會比這兒更迷人吧?”流蘇偏頭問道。
南瑾頷首,“鳳城之繁華較之京城有過之而無不及,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光,京城繁華中帶著古老的厚重,而鳳城繁華卻帶著新穎的風情。鳳城是附近幾條貿易路線必經之城,海上交通又方便,自然能很快帶動發展。對了,你說你想要開酒樓是麼?”
流蘇點點頭,“方家是以酒樓起家,姐姐經常在我耳邊灌輸一些經營的理念,久而久之也略知一二,我想自己嘗試一下,看看成不成,怎麼?我看起來,不像是會做生意的人麼?”
南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細細地打量,似乎在思考著她的話一般,沉吟道:“我實在無法想象你在商場上打滾的面貌,不過蘇蘇既然有此等壯志,試試未嘗不可,說不定真能讓你在商場上站住腳。”
“我還以為你要阻攔我呢?”
“為何?”
“男人不都認為女人應該在家裡相夫教子,不許拋頭露面麼?”
南瑾一笑,漆黑的眼光掠過一道溫柔,“即使不認同,也不該一開始就否決你的想法。如果一開始就否決你直接說你不行,那你一定會認為對方專制蠻橫,總要放手讓你自己去嘗試一下,不管成功與否,你自己驗證。這樣才甘心。”
“對,試過才知道自己行不行,就算失敗了,也甘心了!”流蘇笑笑道,這一點她和南瑾的想法不謀而合。
河面清風徐徐,陣陣藥香縈繞不去,暖和而清香,像是勾人心魂似的,如帶著魔力的手,在撫摸著柔軟的心臟,帶來陌生的悸動。
流蘇的眼光驚奇地投射在河面上,一直沒發現雪衣男子專注沉思的眼光。
她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在閒聊之餘,他知曉流蘇滿腹錦繡,言談不俗,他試探過幾次,不管是政治還是經商,她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一個閨閣之女,能有此見地,實屬罕見。
“蘇蘇,離開京城你好似特別開心,以前沒見過你笑得這麼輕鬆。”南瑾倏然有感而發,不管是小樓初遇,還是相國寺,都沒有見過她露出這樣輕鬆的笑容。
“是嗎?也許吧,我自己都沒發現。”流蘇淡淡一笑,她的情緒一向起伏不大,那種大起大落,不受掌控的感覺,她很不喜歡,所以一直剋制著,不管悲傷,還是開心。
“這樣就好,一直這樣就好!”南瑾淡然道。
夜深,月明,河邊朦朧,灑下一地爛漫,兩人坐在河邊聊了很久,直到月過中天,流蘇才略有些犯困。
“回去吧,有身子的人,怎麼淨喜歡在外待著,這麼晚睡對胎兒不好。”南瑾溫和地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