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那是一隊身材高壯的大漢,腰畔掛著刀劍,步伐堅定,顧盼之間頗有神采,一看就是受過專門的訓練,來歷不俗。他們的出現讓本來還在吵嚷的乞丐們一下子安靜下來。
只見領頭的一個大漢看了看店內,大聲問道:“誰是店家?”
“我是。”老闆迎了過去,“幾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我們主子今晚要在這裡留宿,有上房沒有?”
“有有,最好的上房一直空著,請問貴主人貴姓?怎麼稱呼?”
“姓白。”淡淡的一道女聲從門外傳來,一襲青藍色裘袍的女子款步走了進來。裘袍領口一圈銀狐的皮毛非常厚實,將她的臉遮了將近大半,只露出頗為秀雅白皙的面額和一雙秋水湛湛的明眸,眉宇間英氣逼人。
見到這名女子,老闆眼睛立刻亮了,誠惶誠恐的躬身道:“是白大小姐啊,您快請。不是說您要三天後才能到嗎?上房已經給您備下了,天天有人打掃,乾淨得很。”
那名女子應了一聲,說了句“有勞了”,然後跟著他走上樓去。
她身後的那群大漢有兩名跟上樓去,剩下的則又出了門,外面風沙裹挾著雪花,旁人都不願意停留,那些大漢卻直挺挺地佇立在風雪中,一動不動地看守著車馬上的財物,等待店夥計為他們安排落腳的住處。
剛才題詩在牆上的張姓男子好奇地問:“李兄可知道剛才那名女子是誰嗎?”
“不認得,看排場,像是大家小姐,但是大家小姐隻身在外拋頭露面的可很少見啊。”李姓男子也很是納悶。
旁邊一個正吃得滿嘴流油,還不忘手抓一隻雞腿的乞丐湊過來笑道:“你們連她都不認得嗎?虧你們還穿著官家的靴子。”
那兩人一驚,沒想到自己的身份這麼容易就被人看穿,還是被這些最低等下賤、貌不驚人的乞丐看穿,正想著是否該儘快離開這裡,那乞丐接下來所說出的話,又讓他們更加吃驚。
“她就是白家大小姐,白佳音啊。”
“白家大小姐?”張姓官員失聲叫道:“慶毓坊的白佳音?”
“不是她還能是誰?”那乞丐悄悄把這兩人面前的一壺酒抄到手中,“你們就慶幸去吧,這大小姐一年之中很少往來這邊關地方,這趟只怕是剛從未及城回來,否則,平日裡,誰能見到她的廬山真容?”
“她很了不起嗎?”一直靜靜地坐在角落裡,獨自吃著酒肉的那名乞丐忽然開了口。那聲音淡如雲,卻自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清冷味道,每個字念出時,餘韻悠長。
這乞丐笑著跳過去,一拍他的肩膀,“趙兄弟,你是外鄉人,但也不該對白家慶毓坊一無所知吧?那可是我們東嶽錢財的命脈之一啊。”
“慶毓坊白家?”玩味著這五個字,那乞丐瞭然的笑了笑,“哦,想起來了,那個向來只讓女子做掌櫃的怪癖,便是他們家的吧?”
“是啊,不過這白家的女子個個精明能幹得很,早期的白毓錦,之前的白錦霞,以及現在的白佳音,哪個不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連皇家都對她們家禮敬三分呢。”
“有點意思。”很淡的總結,飛揚的眼角向上瞥了一眼,樓梯口已經看不到那襲青藍色的衣影。
白佳音洗淨了雙手,聽著旁邊向她報告著帳目的賬房逐條念出的數字,忽然打斷他的話,“停一下,我記得去年葉城分店的營銷不錯,收益是三萬七千六百三十二銀兩,怎麼今年就跌了一半?”
白家偌大的家業,慶毓坊分店無數,多經營絲綢,每一間店每年的盈虧數字都不一樣,但白佳音偏生對數字特別的敏感,只要看過一眼,或是聽過一次,就絕不會忘記。
賬房連忙說道:“葉城的掌櫃之前來信說,因為葉城今年大旱,富家收入縮減,貧農更無閒錢買布匹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