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齊用出,只聽得琴音一闕快似一闕,一闕高似一闕,最後竟全用輪指,琴音似山河倒洩一般一浪高似一浪,一浪壓卻一浪,澎澎湃湃,浩浩蕩蕩向外滾去,與田魔的鈴音、箏音、簫音鈸青滾在一處,拼博搏殺。激盪的勁風吹起她的衣袖,吹起她肩上的長髮,更現出一種英姿颯爽的美來,何天香一時竟瞧的痴了。
琴音已至極高點,再高即斷,周遺夢突然一聲清嘯,一敲湘妃琴上的最末一根弦——殘弦!
咚——何天香只覺胸口一聲大震,周遺夢嘴角卻緩緩滲出了一縷血絲。
何天香不由大驚,叫道:“周姑娘!”
周遺夢卻恍如未聞,秀髮飄揚,雙目中閃著堅毅的寒光,右手又重重地敲了下來。
咚——何天香只覺胸口一陣巨震,忍不住冷哼一聲打了一個踉蹌,周遺夢卻是一口鮮血噴在琴上。
“周姑娘——”何天香不由大驚失色,撲上前來。
四魔的魔音依舊瘋狂的反撲!
周遺夢突然長身而起,左手猛翻,湘琴一立,右臂猛地一扯,嗤——衣破袖裂,紫金釵迎聲飛起!噌兒——金釵在空中急顫抖!
何天香一見,不及多想,立即長嘯一聲,單掌一立,全力拍在周遺夢頭頂百會穴上。
周遺夢的右手卻順勢搶起,狠狠地敲在殘弦之上。
咚——琴音慘烈!聲震天際!
轟——一聲巨響,振聾發聵!天塌地陷!三十丈內夷為平地,廟宇的四牆也回散而飛,四魔一聲慘叫,狂噴著鮮血被震出七丈,手中的樂器脫手而飛,再也無力爬起。
何天香也驟覺一股奇勁的力道從周遺夢的百會穴直撞而出,也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一跤坐倒。
“賤人!這是‘湘妃竹簡’中的精華所在……你明明……你明明看得見的,為什麼?為什麼……”姬慶芳吐著鮮血,拼死掙扎著爬起來,滿身都是血汙地問道。
桌椅已盡碎,周遺夢長身挺立在一片廢墟之中,懷抱竹琴,衫裙飄飄,一步一步向姬慶芳走來:“不錯!早在何公子帶我到藥王谷後,我的眼睛就已能看見了。我不告訴你們,只是因為我還想你們能念同門之情,有朝一日能夠自行悔悟。然而,我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小師妹饒命,饒命……”姬慶芳突然趴在地上憐求了起來。
“大師姐,你說過:弱肉強食。但我可以告訴你:多行不義必自斃!有時,人並不弱,不過是有一個容忍的限度,人都是在這個限度之中共同生存發展的,你若超過了這個限度,只能是惹火燒身!”周遺夢靜靜地道。
“是!是!我記下了,我記下了,只是求小師妹饒命,饒命……”姬香芳哭得連鼻涕都流了出來。
“唉,”周遺夢長嘆了一口氣:“你們的八脈已被我震斷,今生今世已再用不得音功,你們走吧!”
姬慶芳,和志祥,宋新根立即爬起來向山下便跑,馮立安卻立在那裡有些遲疑下決。
“二師兄,你受的傷最輕,倘回去潛心修煉,或許還有小成也說不定!”周遺夢真摯地道。
“謝小師妹!”馮立安這才從另一個方向緩緩下山。
“為什麼要騙我?”身後,何天香輕輕問道。
“因為,我不想你離開我!”周遺夢輕輕道,卻又突然轉過身子,盯著何天香:“可是,你何嘗不也在騙我?”
何天香不由黯然,沉默地低下了頭。
周遺夢嘆了一口氣,輕輕道:“其實,我倒寧願我的眼睛治不好,讓你騙我一輩子!”
“周姑娘,我……”何天香不由道。
周遺夢卻笑了,“何公子,你不用多說,你的意思我懂,我的事已做完了,待會兒,我也自己會走。但我必須告訴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