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與地球間那個行星是否存在的確切證據。當我不禁以一個整天在死亡邊緣打轉的男子的疲憊眼神,再次注意到我們令人膽怯的相似時,霍加逐漸不再使用“教”這個字眼:我們將一起探索,一起發現,一起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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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城堡 二(6)
就這樣,像兩個有責任感的學生,即使沒有大人在家透過龜裂的門聆聽,仍能認真做功課。我們坐下來開始研習,宛如兩個好兄弟。剛開始,我覺得自己像是願意複習舊的功課以幫助懶惰小弟趕上進度的好心兄長;而霍加則表現得像個努力證明兄長其實並沒比自己多懂多少的聰明男孩。對他而言,我們之間知識的差距,不過就是他從我牢房搬來並排放在一個書架上的書本數量,以及我所記得的書籍內容。藉由驚人的勤奮與聰慧的心智,六個月內他就對義大利語有了基本的領悟,後來更繼續精進。這段時間,他還讀完了我所有的書,並且要我向他複述了我所記得的一切。此時,我再也不比他優秀了。可是,他表現得就像自己早就有比書本更自然、更深奧的知識,他自己也認為書裡的知識大多不足取。六個月之後,我們不再是一起唸書、一起進步的同伴。提出想法的人是他,我只會提醒某些細節來協助他,或是幫助他複習他已經知道的東西。
他常常在晚上發現這些我大多已經忘懷的“想法”,那時距離我們吃完隨意湊合的晚餐已經很久,街區裡所有的燈火已經熄滅,周遭一切事物都已沉浸在寂靜之中。每天早上他會到兩個街區外的清真寺附屬小學教書,另外每星期有兩天前往我不曾去過的遙遠地區,造訪一處清真寺計算禮拜時間的計時室。其餘時間,我們不是為晚間的“想法”做準備,就是追尋這些想法。當時,我仍抱有希望,相信自己可以很快回國。此外,對於那些興趣不大的“想法”,我認為與他爭論細節只會延緩回家的時間,所以從未直接和霍加唱反調。
我們就這樣度過第一年,埋首於天文學,努力為那個想像中的行星,找出它存在或不存在的證據。霍加花了大價錢從佛蘭芒進口鏡片製作瞭望遠鏡,但當他用望遠鏡、觀測儀與圖表工作時,卻忘了這個行星的問題,而涉入更深奧的難題。他說他要探討一下巴特拉姆尤斯對於星球的排列問題,但我們並未為此進行討論。他說著,而我只是聽著:他說,相信行星懸掛在透明的天體上是很愚蠢的,也許有某種東西在那裡支撐著它們,比如說一種無形的力量,或許是一種引力。接著,他提出地球可能像太陽一樣,也是繞著某種東西轉動,而所有星球或許都繞著我們對其存在一無所知的天際中心在轉動。後來,他宣稱自己的思想會比巴特拉姆尤斯更包羅永珍,為了創造出更廣泛的宇宙誌理論,他研究了一堆新觀察到的星星,提出了許多新的概念用以排列出新的天體體系:或許月球是繞著地球轉動,地球繞著太陽轉動,或許那個中心是金星。但他很快就厭倦了這些理論。後來,他說,現在的問題不在於提出這些新的理論,而是要讓這裡的人們瞭解星球及其運動,這件事他會從帕夏開始,但我們卻得知薩德克帕夏已被流放到了艾爾祖魯姆。人們都在說他捲進了一個失敗的陰謀。
等待帕夏結束流亡返回的那幾年裡,我們進行了一項學術論文研究,霍加要撰寫博斯普魯斯海峽潮流的成因。為此我們花了數月觀察潮汐,頂著刺骨的冷風,漫步在眺望海峽的懸崖上。兩人帶著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