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恩如清水一般清澈的眼睛含著些讓人難以琢磨的深邃。
“那正好啊,我給老妖說一下。其實要不是她非要去山村裡當什麼村官,憑她當年的文字功底,她去你們那裡都可以當主筆。”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當年我剛剛創辦萌芽的時候,我是主編,老張是主筆,雜誌社裡好像只有有不到五個人,有的時候一天能睡上幾個小時就是好事,沒想到現在它竟發展的有模有樣,當年篳路藍縷,今日名就功成。”
“你為什麼要辦雜誌社,而不是換個地方去做一點別的工作?”安然看著程澤恩的眉目如畫的臉,不解的問。
“大概是骨子裡那股傲氣吧,我和大哥一見如故,就是因為我們很像,大哥要是在大醫院裡說不定能當上個主任醫生,可是他選擇了待在他的醫館裡。我當時有律師證,會計證,還有一些文憑,我要是想出去混碗飯吃當然不難,只是總感覺自己在為別人打工。還有一點,是我想為自己守住一片淨土,這種為了孩子寫的文章,乾淨。”
程澤恩聲音溫潤和緩,即如玉石之聲又似高山流水,帶著些程澤恩特有的魅力。
安然痴痴傻傻的看向程澤恩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感嘆一句:“君子當如此。”
安然忽然發現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特別的睿智,他就像是黑暗中的太陽,荒漠中的綠洲,寒冷中的溫暖。
和這種人在一起,能夠明白生命的希望,能夠感到日子過的真好。
“我不想君子。”程澤恩幽幽的嘆了一句,“安安。”
安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裡,聽到他叫她猛一晃神:“啊?”
“在你心裡,我是什麼樣子的?”
程澤恩的呼吸似乎都放輕了,他的很好奇他在她心中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你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總覺得你和老妖不同,和老楚不同,你像是獨立於他們的存在,如果說是知音吧,我又覺得有時候看不懂你,但是我總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程澤恩嘴角微揚:“你太笨,看不透我很正常。”
“你再說一遍?”
安然立刻從單純的人物分析轉化為人身攻擊
“哈哈哈,我什麼也沒說。”
程澤恩聽了安然的話,心裡溫暖的一動。
“安安,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不知道。”安然看著程澤恩,臉突然一紅,為什麼想到這個問題她第一個反應就是程澤恩?
“其實這時候的個人意識形態的判斷一點也不頂用,比如夭夭她原來就喜歡你大哥那樣的白襯衫,這不和你弟弟又在一塊了嗎?”
“說的也是。不過可惜了大哥了,他腦子死,一根筋,不大容易想開。”
“其實我當時特別討厭你大哥,發自內心深處的不喜歡這個人,當時我就想老妖做了這麼多他就一點也不感動?後來,老妖和他分手了,在宿舍裡幾天不出去,誰和她說話都不理。後來就慢慢釋懷了,對這個人的厭惡感也淡化了。也能慢慢理解你大哥當時為什麼這麼對老妖了。”
“個人意識形態果然能帶來心理暗示。”
“這也不一定,不過你說的這話我倒同意,一個人心裡有什麼,眼裡就有什麼。不過這種純意識形態的個人認識還是少的,有些東西不能單從這個方面考慮。”
“還可能與所處環境有關。”
“對!”安然語氣洋溢起來,她很贊同程澤恩的觀點。
“譬如你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可能對這個地方的價值觀世界觀完全不能理解,你是厭惡這裡,想逃離這裡。但一旦你在這個地方呆的久了,你原來的個人意識形態就會潛移默化的像這裡靠攏,當你真的離開時,你就會發現你真的離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