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強,作戰經驗豐富,勇猛無畏,並不遜色於那些北方彪漢。
今日一戰,聲東擊西,暗渡陳倉,他的目標是礦脈的走向範圍。只是,燕丹軍潰敗得有些快,出乎他意料之外。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可久瞥了眼即將暗沉的天色,下令鳴金收兵。
沙漠中的夜風,一掃白天的乾熱,同時帶來刺骨的寒冷。營地裡,一堆堆篝火盡情地驅除黑暗與寒冽,為士兵們提供溫暖光明。
秦可久在將帳中吃過晚飯,然後親自審問一個被俘的敵將。
敵將假意投誠,鬆綁後,藉機奮起一擊。秦可久武藝超群,反應敏銳過人,即時反手一刀,斷其臂膀。
敵將也夠狠,眼看一擊未成,當即咬毒自盡。
為此,秦可久責罰了手下一名副將。
因為軍規嚴令,將級以上的俘虜一律要清身,從衣物到牙齒,都必須搜個乾淨徹底,防止俘虜有機可趁。
副將領罰,屁股上挨十五下板子,鬱悶得要死,心想,明明已經清理過那傢伙的牙了,怎麼還藏著毒?真邪門!
秦可久也未料及,這麼一個小插曲,險些就害得他全軍覆沒。
秦可久
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
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
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
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
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
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萬里浪,屍枕千尋山。
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
……
兀然,秦可久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陣急促喘息,但覺渾身發燙,額角突突生疼,看看案几上的辰鍾,丑時末刻。帳外北風呼嘯,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井然有序,盔甲兵器的摩擦聲尖銳冷冽。一切都是這般的熟悉。
他掀開厚厚的羊皮毛衾,坐起來喝水。溫熱清淡的茶水滋潤了乾澀的喉嚨,也舒緩了心底隱隱的浮躁。
噩夢中的情形烙印在腦海裡,分外清晰。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還,有何懼?可悲的是被奸人誣陷為叛國罪臣,一生戎馬為國,最後只落得個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下場!
一聲輕嘆,劍眉鎖。
秦家世代為將,忠心耿耿,先帝與他祖父定國公秦經淳君臣相宜,那時秦家已經掌握了南陵四分之一的兵權。八年前,先帝駕崩,遺詔傳位於六皇子。新君登位,秦家有輔助之功,按理應得新帝寵信才是,只是這些年新帝似乎一直對他頗為忌憚,未予重用。四年前,秦江兩家結親後,皇帝甚至有意收回他掌中帥印。
他何嘗不知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皇帝勤政,一心想獨攬大權,排除異己,穩固皇位。
他秦可久卻非任人拿捏的角色。他忠的是明君,求的是國泰民安,名利可棄,富貴可舍,保得一家老小安和,足矣……
甩甩頭,壓下雜念,自嘲大敵當前,如何竟被個噩夢擾亂心神,當真可笑。秦可久擱下茶盞,正欲躺下,隱隱聞及遠處有喧鬧之聲,間或夾著刀槍鏗鏘聲,便揚聲問帳門外的守衛如何回事。守衛遣人過去檢視,稍後回報說有新兵驚夢暴動。
大多數新兵初次上沙場,看見那種血肉橫飛的場面,難免會手顫腳軟。一番血戰下來,死裡逃生,有些嘔吐抽搐完之後就沒事了,膽子小的也許會出現痴呆,神智不清的狀況,還有一部分被激起了骨子裡的血性,精神亢奮,難以入眠。這些都是常有的事,自會有老兵將去安撫處理,因此,秦可久也沒過多在意。
次日,旭日東昇,沙漠裡又是一片火辣辣的炎熱。
早餐是乾菜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