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小腦袋:“這麼可愛呀!”小不點常跟在艾花的左右,艾花的關愛中充滿激勵的意味,讓她倍感驚奇:這家能出大學生絕非偶然。
撒切爾夫人不是雜貨店老闆的女兒麼?
她現在對於美女不美女的稱謂已經無所謂了,遇到那些輕視她的男男女女,她除了惆悵歲月無情、人的複雜外總有一種騙了人人不知的感覺,有時也想自己遇到的人中有沒有也是這樣的呢?記得三十一歲碩士畢業去A市應聘教職時,所住那家旅館的老闆娘一副凶神惡煞的醜相,因為被她當面拆穿不能換房間的理由是謊言才收斂了些。其實她從小到大的一大弱點就是反應遲鈍,平常跟人說話常處下風,與人面對面激烈衝突更是會輸。那次只是因為原先住的那間房條件太差讓她忍無可忍,老闆娘太兇,吵著吵著自己露餡了,被她抓住了。她剛住進去的時候就領教了這位婆娘的狠悍,忍了忍,不跟這種人計較。到了申請換房間的時候,兇婆娘正與一位中年男子大聲說著話,她就在旁邊站著等。也不知是怎麼的,兩人的談話突然有了調情的意味,倒是見過類似場面,但是看慣兇婆子板起臉只說刻毒話,突然這樣聲調婉轉起來臉色也生動起來讓她暗暗納罕,後來在唇槍舌劍中僥倖取勝估計這個“前奏”也功不可沒,激發出了兇狠背後的人性。
還有一次那就更讓她嘆奇了。是到沁州工作後去第一醫院扎針灸。她二十多歲時膝蓋就摔過兩次,到圖書館做重體力活兩年導致舊傷復發,痛得不能走路,在沁州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治了很長時間也治不好,聽說這家醫院針灸效果好就慕名來試試。這年頭碩士大把抓,能進高校就不錯了。當初畢業時姐夫想安排她進本省一所很不錯的高校,她總想著若回老家任性的毛病肯定是改不掉,就固執地找個理由推辭了,在沁州呆的這幾年自感任性毛病改了不少,但當然遠遠不夠。那麼這就是代價?
趙醫生不在,旁邊坐著一位陌生的年老女醫生,滿臉病容,臉皮很黃,下巴突出,神情蕭索。裡面的病床都有病人躺著,走廊上的固定椅也坐滿了人,她躊躇了一下,就在趙醫生的椅子上坐下了。兩人都無話。過了好半天,進來一個人,裡裡外外張望了一下,自言自語道:“老趙不在麼?”轉身走了。
她問女醫生:“不知道醫生去哪兒了?”剛問出口她就後悔了,因為女醫生撇撇嘴,一副瞧她不起的樣子,眼睛一閉一張:“我怎麼知道!”她什麼也沒應。後來扎針灸常能遇到撇撇,不知道是這家醫院哪個科室的,也不知道是醫生還是護士,反正總穿著白大褂。有次正遇上撇撇向該科室實習生姚醫生喜悅地談論自己經過長期治療現在好了很多雲雲,似乎心情很好,臉上有光。
她徑直走到裡間去……時間很早,病床室裡只有她和撇撇躺著。姚醫生進來了,是沁州醫科大學的學生,少年老成的樣子。第一次接觸時得知她在子衿師範學院工作後對她很友好,來這裡針灸的病人三教九流,可能覺得難得遇到相近層次的人,笑著打趣她:“你一來就躺下了,這麼乖!”她伸出兩臂,右臂朝護士打去:“哼!”相鄰病床的撇撇臉向著她開口了:“你覺得效果怎麼樣?”她臉上的笑容還未褪盡,不做聲,眼睛也不朝撇撇看,就這樣過去了。
然而撇撇很快就讓她領略到陋容後的不一般,關鍵是她認為撇撇不是有意做給她看的。當時病床室裡有好幾個人,趙醫生正在為一個病人扎針灸,撇撇坐在病床上候針,作為本醫院工作人員就診原本就有先天優勢,且來去就是上下樓的事,撇撇一直都佔先機。另外還有幾個病人。
她來得晚些就先坐在過道的椅子上,旁邊坐著的那位男士是和撇撇一起來的。病室裡一片靜寂。突然不知道撇撇說了一句什麼話,那男士馬上站起來,把撇撇的鞋子恭恭敬敬地脫下來。
進行得太快,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