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將她留在身邊呢?”
崔衍點頭,悶聲說道:“石達春敗露之後,舅舅就叫我把她處理了,我沒狠下心,本想著偷偷把她送到上京去,沒想到她竟自己偷偷跑了。”崔衍抬眼看向常鈺青,問道,“大哥,她真的也是江北軍的細作?”
常鈺青一時被崔衍問住,想了想才淡淡說道:“是與不是又能怎樣?反正已是走了。”
崔衍想想也是如此,忽然覺得自己糾結於這樣的兒女之情太過無聊,便轉了話題問道:“大哥,你剛回來,我卻又要隨著舅舅出征平叛,咱們怕是又要有些日子不得聚。”
常鈺青聽聞周志忍竟然也要出征,心中不覺有些詫異,眼下江北局勢漸穩。何須周志忍這樣的老將出去?常鈺青問道:“周老將軍要去哪裡平版?”
崔衍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舅舅只和我漏了個話頭,誰知道那陳起又出了什麼么蛾子!”他頓了一頓,抬眼看著常鈺青,有些神秘地問道:“大哥,你可知唐紹義被姜成翼抓了?”
常鈺青點了點頭,他雖一直在外平叛,可石達春叛逃的事情鬧得動靜那樣大,再加上姜成翼突然平饒兵敗,前後一聯絡自然猜到了陳起原本是打算用石達春做餌來誘使江北軍上鉤的,沒想到最後損失了幾萬大軍卻只得了一個唐紹義回來。
崔衍又說道:“咱們當時只聽著陳起叫姜成翼將人帶回來,誰知姜成翼回來後卻沒見著有什麼動靜,那唐紹義也不知道被押在何處。”
常鈺青聞言輕笑道:“這唐紹義得來得可不容易,陳起自然要寶貝些,再說他留著這唐紹義必然還有後招,且等著看看吧。”
崔衍對此嗤之以鼻,說道:“陳起就是愛玩些虛的繞的,要我說直接把唐紹義斬了祭旗,然後派大軍直壓青州,咱們以傾國之力攻她一個青州,那麥穗就是再狡猾,又能如何?沒聽說誰家雞蛋能硬過石頭的呢!”
常鈺青聞言一怔,想了想卻是失笑,崔衍心思雖然簡單,卻一句話道破了戰爭勝利的關鍵,那本就是決定於戰爭雙方的實力,這不光是雙方軍事力量的較量,更是雙方國力的角力。而陳起、阿麥,哪怕是他自己,卻過多地看重兵法計謀在戰爭中的作用,絞盡腦汁地想著以少勝多、以奇制勝,卻忽略了崔衍說的,沒想過也許那就是最最合適的法子。
這一點,阿麥在豫州盤桓了兩天之後,也不禁深有感觸。此時的豫州,已與盛元二年的豫州大不相同。
“只看豫州眼下的兵力,若不是被各地的義軍牽制著,我們怕是早已失了青州。”阿麥穿了件半新的湖色綢緞長衫,與林敏慎坐在街角一家酒樓的二樓臨窗處,用筷子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盤碟裡的花生米,低聲說道,“歸根結底打仗打的不過是‘國力”二字,而此時我們與他們相比,還差太多。不止我們,就是算上南邊,怕也不是敵手。“此刻時辰還早,酒樓裡客人很少,二樓上更是隻有阿麥這桌。林敏慎透過視窗的竹簾掃了一眼街外,口中便忍不住說道:“聽你這樣一說,咱們還打什麼打?反正怎樣都是打不過的。”
阿麥說道:“錯!決定戰事勝負的幾個條件:戰場環境,武器裝備,軍隊士氣,後勤補給,戰場情報等等這些,我們卻是還佔著大半,何況除了實力外,還有一項雖然眼看不到手摸不著,卻誰也不敢說它不重要,那就是運氣!就如世人所說:失敗雖然是實力使然,但勝利卻是靠上天所賜。”
林敏慎聽了只覺頭大,琢磨半天還是搖頭嘆道:“我果然不是領兵的材料。”
阿麥淡淡地笑了笑。
樓梯處傳來咚咚的腳步聲,林敏慎與阿麥俱都轉頭看向樓梯口,就見魏氏鈞與戴著帷帽的息榮娘兩人被小二領著從樓下上來。魏鈞抬眼掃望間看到阿麥,揮了揮手讓小二退下,一旁的息榮娘則已徑自走到阿麥這桌坐下,將帷帽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