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的時鐘螢光指標指著七點的地方。
他沒回來!
他不是說天黑就回來嗎?
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已經跑出星星的天空,感覺應該過去好幾個小時了,不料看時鐘才過去不到十分鐘。
利用手肘的力量把身體撐起,她看到床頭櫃上的便條紙跟手機。
打就打吧,打通電話又不會死。
電話接通了,卻沒人聽,鈴聲響了又響,後來轉到語音信箱,她索性關機。
她恨恨的把手機丟到一邊。說什麼只要開機就能找到他,說什麼天黑就回家,根本是一派謊言。
還是他終於厭倦照顧她這個病人了?
厭倦每天看她的臉色過日子?
對啊,沒道理他沒情緒的。
就算他把她扔了,也是活該報應!
不對!阿曼不是這種人。
他要離開,早在醫生宣佈她治癒機會只有六成的時候就該走了,或者,她出事情時他也用不著趕來看她。
她記得阿曼曾經給過她他之前住的地方的地址。
因為費了極大力氣和時間才爬到輪椅上,一個半小時後她來到一棟大樓前面。
她用電話叫車找來的計程車司機很熱心的幫她上下車,還問她需不需要等她。怕司機等太久,她笑著拒絕了。
本來她以為會遭受的異樣眼光一樣都沒出現,忐忑的心終於稍微放開了一點。
這是一棟有電梯的大樓,一同進出的人還好心的幫她按了樓層。
來到門口,想不到門竟然是虛掩的。
“這人……這麼粗心。”只知道吩咐她不可以隨便給人開門,自己卻連大門都不關。
開門進去,她馬上找到電燈開關。
看清簡單得很空蕩蕩的客廳,胡因因看得有些心痛,他為什麼這樣苛待自己?
全部鋪設木質地板的一房一廳,她在房間裡面看見合衣躺在床上的阿曼。
他的表情有些痛苦。
她發現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潮,摸摸他的額頭,發現他燒得厲害。
這才想起來,之前她摸到阿曼的手心時就有股熱意,可能那時候他就已經不舒了吧!
那樣的他卻還忍著不適幫她搬家,做好所有家務才離開。
“阿曼……”她叫。
“唔……”他虛弱的反應。
“你人不舒服怎麼不說?”這不是追究的好時機吧,果然,昏睡的阿曼沒了反應。
他生病,她得負上責任的,幾個月不眠不休的照顧她,就算無敵鐵金剛也會垮掉。
胡因因轉到浴室,費盡力氣擰了毛巾又回到房間,足足花了二十分。
她用毛巾替出汗的他擦拭額頭,也替他解了釦子,指尖在他精健的胸膛停了一下。
原來長得好看的男人就連胸部也都好看哇!
他外形頎長,精壯的體格卻完全不是想像中的飼料雞,而是滿山跑的放山雞,有料得很呢。
她發現自己的反應像花痴,趕緊眨了眨眼,眨掉不該有的遐想,接下來用毛巾把他全身擦過一遍。
擦到半途,她實在忍不住用指頭戳了戳他看起來很有彈性的腰部,ㄉㄨㄞ ㄉㄨㄞ的,好……好玩唷。
慢著,她可不是來玩的。
要是讓他感冒更加嚴重就罪過了。
她眼觀鼻、鼻觀心,專心的把浩大工程完工。
擦好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滿頭的汗,就連貼身的襯衣都溼了。
看著他不再曲著身體,像是舒服許多的放鬆下來,她才放下心來。
這一放心,握著毛巾的手發軟,硬是支撐著的腰也開始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