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生活也會蒙上一層陰雲。
趙民生還沒跑到北上廣呢,他只不過離老家幾十公里,哪有力量以一已之力,對抗村裡老少在趙興洲陣述中“殷切”的目光?
所以聽到劉桂珍和父親對抗上了,他頭上的汗珠都冒出來了,趙菲不由得插了句:
“爸,我看該買臺電扇了。”
“電扇一臺一百多塊,哪有錢買啊?”劉桂珍趁機槓上了,“國強去學車要花這麼多錢,馬上又要訂婚了,還得添置些傢俱什麼的,到處都是錢,還想吹電扇,自已拿把扇子扇吧!”
“喲,老大的,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趙興洲常年在村裡操辦紅白喜事,是個攏頭的,什麼樣刁蠻的人沒有見過?沒有對付過?對自已家的兒媳婦,更不在話下,“是覺得我的提議讓你們多花錢了?我那是不想讓村裡人戳你們的脊樑骨,說趙民生有錢還更小氣了!”
趙興洲氣呼呼的,手一抖一抖的,手裡裡拿的旱菸捲菸灰散了一地。
看到這種情形,趙菲也沒有辦法置身事外,剛才不還喜氣洋洋的嗎?一說到錢的事情上,大家都翻臉了。
“爺爺,你再喝杯水,消消氣。我爸媽不是那個意思,按村裡的規矩,該怎麼辦不是還得怎麼辦嘛!”
劉桂珍見公公發火,也心虛了一下,畢竟放電影這事,按道理是得由公公來操辦,自已父親越疽代皰了,不合常理,公公要挑剔,這個理由便大過天,見女兒從中說和,便也換了副表情,陪著笑道:
“是嘛,阿菲說的就是我的意思,請高甲得花不少錢,還得包那些演員吃喝什麼的,一個劇團至少20個人,還得搭戲臺,這功夫可就大了。”
劉桂珍說得實在,趙興洲也就冷靜下來,他重新捲了個旱菸,道:
“你說得也有道理,這樣吧,不然就不要唱高甲,咱們請木偶劇團吧!”
和唱高甲比起來,木偶劇團只要三五個人,也不用搭臺子,只要架一個小門臉讓木偶在上面表演就可以了。而論起趣味性,木偶的熱鬧和吸引力一點也不輸高甲,花費卻可以省了三分之二。
劉桂珍和趙民生一聽,也都點點頭,雙方各退一步,就此成交。
當地的提線木偶十分出名,十幾根線操縱著偶人,表演起來維妙維肖,很受大人孩子的歡迎,所以請木偶也是件挺有面子的事。
“爸,那這請木偶的事就你發落了,到時候多少錢我這邊拿給你。”
趙民生這次做主了,把這事交給父親去辦。
劉桂珍有了自家父親操辦放電影的事,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她沒有表態,等於這件事就這麼辦了。趙民生見妻子沒再鬧將起來,一顆心放回肚子。
“哎,阿菲啊,幫忙把這些鴨毛洗一洗,要撿大根的。”
劉桂珍開始到揀茶廠去上班了,朝八晚六的,中午還能休息兩個小時,挺有規律的,這倒讓她覺得閒了下來。這時,看到客廳外面護牆上攤開晾的鴨毛,想起剛才趙菲說的買電扇的話,便有了主意。
“媽,要幹嘛呀?”
趙菲見母親突然打起鴨毛的主意,不由地莫名其妙。這些鴨毛是家養的白番鴨殺來吃時拔下的毛。鴨毛曬乾了,賣出去按斤論的話,一斤能賣個七八塊呢,是筆不小的收入。
不過,一隻鴨子也不過四兩鴨毛的樣子,要殺好幾只鴨才有一斤左右的量。
“不是嫌熱嗎?我看看能做幾把鴨毛扇。”劉桂珍道。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趙菲笑了,說:
“好,我幫你打下手。”她的腦子裡浮出諸葛亮手握羽毛扇智慧翩翩的模樣,不由念道,“羽扇綰巾,談笑處檣櫓灰飛煙滅。”
“姐,你說的是諸葛亮吧?這段話,我上次聽收音機裡的評書也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