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當時沒有放棄……”
溫綿先是想了想,已反應過來丈夫的所作所為,她安靜地告訴他:“你知道的,你當時的決定沒有錯。”
一個字一個字,緩慢且堅信不疑。
如若不這麼做,他會拖累整個隊伍,影響任務的完成,讓其他戰友陷入險境,還會因為無法自保,被敵人……
瞿承琛想起還有一人應該受了極大程度的創傷,他畢竟是放不下這群兵,“小刀還好嗎?”
溫綿眨了眨眼睛,“先是被我罵的不敢出聲,後來又被我調。教的賊聽話。”
“這傢伙和我當初一樣。”瞿承琛笑了笑,他想是時候告訴她,自己在昏迷時再度夢到的那些質疑與背叛,是他埋藏在心底那麼多年不可碰觸的禁區。
其實,他也不止是夢到了這些事。
曾經在冰冷的雪水中潛伏,在暴雨中安靜伺機,在國外的比賽中差點葬身火海,還有,在敵人後方實施集中偵查,也曾暗殺過軍政活動家,摧毀敵人機動型核攻擊武器……
他受過無數種傷,太多值得銘記的東西,但最令瞿承琛難忘的,是他第一次執行任務,當他用狙擊槍瞄準獵物,卻發現這人是他多年的戰友。
他震驚了,也忘記當時的手指是如何才彎曲的,他們曾經一起上軍校,住一個寢室,打過一張鋪,訓練時總是默契的成為組合。
可他還是,不得不殺了那個叛國的同伴。
信任,就是哪一天你拿著槍指著我,最後槍響了,我也相信那是槍走火。
可那把槍不是走火,是他親手殺了對方。
年輕的軍人感到一種絕望的背叛,情緒的空洞吞噬著內心,致使在之後與國際犯罪組織的一場交火中,他沒有做出最及時的判斷。
那時的瞿承琛已盡力去控制局面,可他認為如果不是自己的失職,就不會誤射同伴。
負面的能量壓抑的他幾乎要發瘋,他甚至沒法再去用手中的那柄狙擊槍。
這雙重的打擊在他生命中刻下痕跡,像是一種稚嫩所付出的代價。
每天就像有人用一把鈍刀子在割著他的肉,那種凌遲的痛苦,消磨掉他的每一寸榮耀。
連城開始找他談話,他說你知不知道現在能站在這裡,是用別人的命換來的?
就為了這些破事,你真的什麼都不要了嗎?
國家軍隊榮耀使命。
你身為軍人的尊嚴,這個國家的尊嚴,軍隊的尊嚴……
你還為了別人嘴裡的那些所謂真相,懷疑自己效忠的一切?就算你去質疑政權,質疑世界,又有什麼屁用?到頭來只是被你曾經的信仰搞得瀕臨崩潰。
而你卻不想一想,那麼多你的同胞,用犧牲代替死亡,去換取和平與安寧,難道不值得你去驕傲嗎?不值得你去用整個生命捍衛嗎!
是啊,不值得嗎,當一個英刃特種部隊的兵,誰不曾有過些比悲傷更鈍重的舊傷?
瞿承琛接受自我,還有那個豐盛而又矛盾的靈魂。
他不曾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他重新拿起狙擊槍,去做最應該的、最正確的一件事,那就是要有一顆堅硬如鐵的心臟!
因為,他要捍衛他的信仰,和國土安邦。
距離、風向、風速、修正、射擊。哪怕,是不得不去完成那些尋常人看來,一個再小不過的標題,背後卻是一套又一套的陰謀暗殺。
一瞬間,瞿承琛看著眼前這面鮮豔如血的國旗,沉甸甸地壓著心臟,彷彿過了那麼多、那麼多年以後,曾經痛心疾首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想不通,為什麼那些人放著日子不好好過,卻要來我的國土,殺我的兄弟?!
這世間的罪惡究竟是怎麼來的,他們這些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