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下只能顧著皇太極一個人。
“鎮守瀋陽的遼東總兵賀世賢據說勇猛善戰,你要小心,切莫輕敵!”皇太極微微側過頭,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冷笑:“賀世賢啊——打仗靠的不單單隻勇猛便可,此人勇猛有餘,謀略不足,且貪杯好酒……悠然,你等著看吧……”話才說到這裡,忽然帳外擂鼓齊鳴,他面色一收,忙道,“父汗點兵,我去了!”說罷,心急火燎的衝出營帳。
這一日大金只派出少數精兵銳卒,掠奪渾河以南的地方,在返回北岸時明軍派兵出城,雙方未及交鋒,金軍便撤回到了木寨,這一夜雙方在相安無事中平靜度過。
第二日仍是如此,我漸漸看出門道來,金軍這是在故弄玄虛,採用輕兵誘敵之計欲將賀世賢從城裡引出來。
晌午過後,我正擔心那個賀世賢會否中計,忽然聽聞賀世賢出城了,而且竟是隻帶了一千兵卒!
甫一照面,金兵假裝不敵,賀世賢果然輕敵大意,率兵追擊到半道時,被早已埋伏左右的金兵團團圍住。賀世賢抵擋不住,退到西門時被亂箭射死,墜馬身亡。
與此同時,金兵大軍全力出擊,迅速逼至瀋陽城下,楯車攻城,攀爬雲梯……城上明兵連發火炮,隆隆聲震得大地顫動。
我守在營帳外,直看得目眩神馳,頃刻間東門城破,金兵蜂擁入城,瀋陽已成大金囊中之物。
當晚皇太極回營帳歇息,我見他一貫冷峻的面上竟是帶著喜滋滋的笑意,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你讓我等著看,我果然看到了……”頓了頓,又說,“不只看到了,還大長見識。”他溺愛的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後接了我遞過去的溼巾,隨意的抹了把臉:“還沒完呢,奉集堡、武靖營近在咫尺,明兵不可能不趕來支援……這個時候可不宜掉以輕心哪!”我深深的瞅了他一眼,只覺得此時身披戰甲的皇太極英武颯爽,器宇軒昂,和平日身著便服,慵懶中透出幾分俊逸閒散的他完全不同。我不禁怦然心動,忍不住低嘆:“你這個樣子莫再讓其他女子看見,否則真會後患無窮!”他愣了愣,忽然哧聲笑起:“沒有一個女子會像你這般不要命的跟我來戰場!且不說上陣廝殺,單單是這連日行軍,不眠不休的苦累,除了你這個傻女人之外,也不會再有人甘願為我受這份罪!”我臉上微微一燙,正欲說話,忽然帳簾一掀,一個身穿黃色甲冑的身影閃了進來,高聲嚷道:“雅蓀那個孬種,我非揭了他的皮不可……”皇太極笑容瞬間僵住,我心裡吃了一驚,急切中身子一矮,猝然單膝點地。
這會子工夫那身影已然靠近,怒衝衝的直喊:“老八,你說的不錯!奉集堡總兵李秉誠、武靖營總兵朱萬良、姜弼果然帶了三千兵馬來援瀋陽,可是雅蓀那小子竟然被明兵的那些鳥銃嚇得逃了回來,真真氣死我……”“父汗息怒!”皇太極恭身打千。
我跪在一側,瑟瑟發抖,額頭逼出一層冷汗。
天知道,努爾哈赤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闖了來?!
一顆心正怦怦亂跳,忽聽皇太極朗聲說道:“兒臣願領兵出戰,狙殺這些援軍!”“哦?”努爾哈赤拉長聲音,顯得頗為高興,“你打算帶多少人去?”“不必太多,百騎足矣!”皇太極的音量不高,卻毫不掩飾的透出滿滿自信。
努爾哈赤暢然大笑,歡喜道:“不愧是我的兒子!好!我等你得勝的訊息!”說罷,揚長而去。
我腳下發軟,待他出去後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歪坐到地上。
皇太極好氣又好笑的望著我:“你就這般懼怕他麼?”邊說邊伸手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吁了口氣,拍著身上的灰塵,正了正帽子:“幸好穿的是盔甲……”眼波一橫,白了他一眼,“你就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