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手。
他瞪了我一眼,壓低聲音:“你以為自己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如此惺惺作態,也不知醜!”
我嗤的一聲蔑笑,“我倒是想在家惺惺作態給自己瞧來著,偏生你們愛把我丟來丟去給別人看出醜,我又有什麼法子?”
“你……”他氣得揚起手來。
我不買賬地瞋視,冷笑,“你敢!你可仔細掂量這一巴掌的後果!”他果然還是懼了,悻悻地收回了手,將我死命往船上推。
我也懶得再跟他計較,懶洋洋地踩著舢板跳上船。不一會兒,喀爾瑪命令手下撐船渡河,我站在船頭舉目遠眺,只見臨江之畔的平原上拔地而起一座巍然古城。
喀爾瑪見我觀望,便饒有興致地給我講解。原來烏拉城分中城和內城,內城正南開門,略呈梯形狀佈局,周長近八百米,四角設角樓,偏北有一處瞭望臺;中城呈不規則四邊形,周長三千五百多米,中城共開城門三處,即東門、南門和北門,同內城一樣,中城城牆四角也設有角樓。
我隨聽隨點頭,其實並沒有往腦子裡記多少,望著腳下的滾滾渾水有點心不在焉。
布佔泰……不知他見了我,會是如何想法?
唉,腦子裡真是一團亂,雖說早已抱定既來之則安之的毅然信念,但我有時難免仍會油然生出一種彷徨孤獨的無措感。
船身猛地一晃,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回過神,發現原來船已靠岸。喀爾瑪正指揮著奴才們搬東西,不厭其煩。布林杭古卻在一旁瞪著我示意我下船,我不屑與他囉唣,不等丫鬟來扶,直接踩著舢板麻利地從船頭溜下平地。
“你……像什麼樣子,沒個規矩……”他追在我身後,壓低聲音抗議,我只當他在狗吠。
平坦的江岸平原上,蜿蜒飄來一串五彩的長龍,翻飛舞動的旌旗讓我心神一凜,沒等我想明白,喀爾瑪已然笑道:“兄長真是性急難耐了啊……”邊說邊意味深長地瞟了我一眼。
我的心怦怦狂跳,勉強按捺住緊張的心緒。只見那隊伍飛速靠近,布佔泰一馬當先,飛馳而來。我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背後卻撞上了一堵硬邦邦的人牆。
布林杭古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去吧!”順勢在我腰間推了我一把。
我一個趔趄,站步不穩地向前衝了兩衝,可是並沒有因此摔倒,因為布佔泰已搶先一步將我攬在懷裡。
“東哥!”他喊了一聲,然後扳正我的身子,眼神熱烈而驚喜地打量著我,“東哥!果然是你——你到底還是來了……”
我很想下狠勁推開他,或者像當年初見時那般狠狠地踹他一腳,可惜身不由己。且不說布林杭古就在身後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就是滿場的侍衛也絕不會讓我討到半分好去。於是,我只得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用那種所謂嬌柔的聲音說道:“是。東哥見過貝勒爺!貝勒爺吉祥!”
布佔泰一陣狂笑,當真是意氣風發,得意非凡。
隨後我便被他直接抱上馬背,在眾人簇擁下浩浩蕩蕩地轉向烏拉城。
婚禮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隨著婚期的接近,我不免開始有些心浮氣躁起來。估算著日子,建州方面也早該收到訊息才對,可是……為何遲遲按兵不動?
夏始,當蟬聲鳴響在耳邊時,布林杭古忽然收到葉赫遞來的書信——那林布祿病逝。布林杭古原為送婚使者,這時接了噩耗,竟是匆匆忙忙地棄我而去,將我一個人丟在了烏拉城。好在布佔泰倒也並不性急,每日至房中探望,頗為循規蹈矩,並無過分的逾禮之舉。大概他是想給我留個好印象,畢竟我已是他嘴邊的一塊肥肉,早晚都會被他吞下肚,也不爭在這一時。
於是,我索性以婚使不在為藉口,提出暫延婚期。布佔泰倒也是個爽快人,立馬答應等布林杭古處理完族內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