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誰也不曾想到,皇太極落地後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
濟爾哈朗側目悄悄瞥了我一眼,我嬴弱的對他展顏一笑,他嘴角抽動兩下,關切之情油然顯現在臉上,眉心微擰,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仍是一笑,只覺得胸口抑鬱難舒,最近特別容易傷感,見到什麼人或物,都會莫名其妙落淚。忍著鼻腔中的酸楚之意,我忙轉過頭去,將臉埋在皇太極胸口。
原本歡騰熱鬧的迎駕儀式就這麼被冷清清的帶過場,少時鑾駕回宮,不等皇后率眾妃來迎,皇太極徑直入關雎宮歇息,下令后妃一律不用見駕面聖。
未央心慌意亂的鋪床,地龍燒得正旺,我卻仍是冷得直打哆嗦,皇太極又命在屋內燃起薰爐,我這才感覺好些。
沒過多久,宮中醫術最為高明的四位御醫奉旨入關雎宮,我躺在暖炕上,任由他們四個輪番切脈,轉而聽他們在隔間竊竊商討。我先強打起精神,想等到最後問診的結果,可待到後來眼皮不停的打架,最終竟是扛不住的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皇太極眼眉舒展,溫柔似水的凝望著我。
“不必早朝麼?”我啞著喉嚨問,嗓子裡乾渴難耐,我示意要水。
未央不在房內,皇太極親自替我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的端了來:“燙呢,先替你吹吹吧。”我抿嘴兒笑,他心情似乎極好,我瞧在眼裡不由得也自歡喜:“昨兒個御醫怎麼說?”那雙薄冰似的狹長眼眸忽爾湧起無限的喜悅與興奮,他湊過來,額頭與我互抵,鼻尖親暱的相互噌著,淺笑:“悠然……謝謝你給我的生日禮物!”生日禮物?
我詫異的揚起眉來。
他的手溫柔的撫上我的小腹,輕柔的不敢著力:“御醫說,這個孩子福大命大,即使母體虛弱,他仍是在你腹中頑強的生長著……如今已有四個月大,再過不久我們便能見到他了。”我一陣激動,捂著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孩子還在……我並沒有失去他!
皇太極將吹溫的熱茶遞到我的唇邊,我噙著淚水嚥下,隨著暖流的注入,全身泛起一股輕鬆與愜意,總算可以安心了!心頭長久揹負的沉重包袱,終於可以放下了!
“悠然……”他咬住我的耳垂,細語,“我算過日子了,這孩子是我生日那天有的吧?”我的臉噌的燒了起來,囁嚅著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是我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的一份禮物!謝謝你,悠然!”
即便是保胎藥,拿來每天這麼堅持不懈的當水喝,也會成為一件最最痛苦的事。
我因那會得肺癆時喝怕了這些黑黢黢的藥汁,所以對中藥的氣味特別敏感,這會子別說喝藥,就是嗅到那股藥味,已是孕吐得一塌糊塗。
皇太極對我又憐又愛,隨著肚子逐漸顯懷,我的脾氣越來越古怪,十分情緒化,一會哭一會笑,整個人也變得神經兮兮的。
皇太極每次面對我的無理取鬧,都是包容的忍受,說我越來越孩子氣,也越發顯得可人疼惜。
我被他的這些一本正經的俏皮話氣得哭笑不得。
其實我心裡也清楚,自打我們離開朝鮮,皮島那頭的戰事便一日未曾停止過,皇太極一邊要料理朝政,一邊還要不時遠端關注皮島那頭與明軍的廝殺。
二月初二,碩託、孔有德等人便奉令合朝鮮兵進攻皮島,當時皮島大明的固守兵力約有二萬餘眾,並且配有大量火器,以及充足糧草,駐守皮島。碩託等人打的甚為辛苦,久攻不下,長達兩月之久。
得知這個訊息更加讓我心頭難安,皇太極若是沒有撤軍,何至於把這場仗拖到現在這副尷尬境地?
皇太極最後還是決定派遣阿濟格率兵一千,前往皮島助攻。臨行前,他將阿濟格傳至翔鳳樓書房,授以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