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建議。
這一日我在帳內收拾東西,琢磨著該如何開口詢問毛祁他特去留的事情,大福晉的貼身丫頭蘇日娜笑嘻嘻的掀了帳簾子走進來,在我跟前瞅了老半天一個勁的抿唇偷笑。我被她古怪的笑容笑得心裡直發毛,她忽然噗哧一笑,調侃的說:“蘇日娜給格格道喜了!”“喜?什麼喜?”我嚥了口乾沫,有種烏雲罩頂的不祥預感。
蘇日娜壓低了聲,湊過我的耳朵:“我才聽寨桑側福晉和咱大福晉說了,說……嘻嘻,說這裡的吳克善貝勒相中格格了,這會子正在氈包內談論著聘嫁事宜呢。”轟!我如遭電亟,耳朵裡嗡嗡聲不斷。
吳克善?!布木布泰的哥哥?!我來科爾沁半個月,可是和他一次面也沒見著,何來的相中之說?
我霍地站了起來,蘇日娜被我嚇了一條,白著臉退後半步,驚疑的望著我。
讓我嫁給吳克善?!這不過是科爾沁為了籠絡住毛祁他特的聯姻手段罷了,哪裡真就是什麼吳克善想不想娶我,我願不願嫁他的問題。
手指握緊成拳,瞥眼見蘇日娜頂著發白的一張臉戰戰兢兢的望著我,目光中流露出困惑和懼怕,想是我剛才咬牙切齒的模樣嚇著了她,忙收了滿腔怒意,緩和臉部表情,柔聲說:“知道了,你且不要說出去,我等額吉自己來跟我說,免得以後被科爾沁的人說我不懂矜持,不夠穩重!”蘇日娜連連點頭,欽佩的讚歎:“格格真是好福氣,我如果能有格格一半好命……”我不耐煩聽她嘮叨,揮揮手讓她出去。等她一走,當機立斷的捲了幾件衣服細軟,悄悄潛到馬廄,藉口外出行獵,將毛祁他特的坐騎和弓箭刀具一併領走。
騎馬一口氣奔出三四十里,眼看天色擦黑,我見四下無人,利落的將身上的長袍外套脫去,換上包袱裡的一身男裝。我一邊將散亂的頭髮打成長辮,一邊大口的吞嚥乾糧,小半刻時辰後,稍稍辨了辨方向,立馬繼續星夜趕路。
我在馬上深深的吸了口氣,胸腔中有團火焰在鬱悶的燃燒,鼻子酸酸的,眼眶裡不爭氣的溼潤起來。
蒼天無眼,既然把我送回到了四百年前的時空,卻為何又要接二連三的作弄我,讓我和他遠隔千山萬水,相見無期?
難道說,我和他之間當真再無交集?
五月的氣溫漸漸轉熱,我狼狽的從科爾沁逃出來,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逛蕩了七八天,到最後連我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所處的確切方位。
就這麼拖拖拉拉,在我精疲力竭的時候,終於教我遇上一戶蒙古牧民。這一家十餘口人,正拖兒帶女的慌慌張張的往西趕。我向他們略一打聽,很驚訝的發現他們這家子居然是從歸化城內逃出來的,據說是大金國八旗兵又打過來了,而且前哨大軍已經出了沙嶺……
我又驚又喜,盼了兩年,熬了兩年,終於還是讓我等到了。
一路難以抑制興奮的快馬加鞭,這時已是五月廿三,越往東走,逃難的蒙古人越多,沿途不時會碰上成群結隊的駝馬車隊。打聽東邊最新的戰事動向,竟是大金國天聰汗親征,後路兵馬已出上榆林口,正在橫渡遼河。
我激動難耐,一顆心早飛向遼河,恨不能立時三刻飛馬闖進大金軍隊中去。我馬不停蹄的連續趕了五天,在大多數人向西奔逃的危機時刻,我卻反向孤身一人趕到了蕭條冷索的歸化城。
五月廿九,這日天剛矇矇亮,我便出了歸化城往東趕,到得傍晚時分,赫然在納裡特納河遇見了大金軍纛,軍營就駐紮在河邊。入夜悶熱,來回穿梭的八旗巡邏士兵整齊劃一的踏著堅定的步伐。
那瞬間,我幾乎忘記了呼吸,只能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將我的耳膜震痛。
回來了……我終於再次見到了大金國的軍營!
烏壓壓的帳篷,一頂連著一頂,彷彿永遠望不到邊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