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雨氾濫,極難行走,那顏賊正發軍士,沿著海岸修築道路。”
聽得此言,劉備和其餘諸將,均是暗鬆了口氣。
“顏賊相修好四百里濱海道,何其之難,陛下只需支會烏桓人,叫他們發輕騎騷擾,顏賊修不好濱海道,至少在入冬冰封以前,都休想進攻昌黎。”田豫樂觀的說道。
“遼東不比幽州,氣勢更寒,就算入冬之後道路通暢,顏賊的軍隊也未必能熬得過遼東的苦寒。”徐邈也是諷刺的笑道。
劉備微微點頭,緊繃的神經漸漸鬆緩下來。
但當他看到陳到陰沉的表情時,卻奇道:“叔至,莫非還有什麼不利的訊息不成?”
“陛下,細作已有太子的訊息了。”陳到默默道。
太子?劉禪?
劉備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等著陳到告訴他,顏賊是如何用殘酷的手段,將自己的兒子折磨至死。
甚至,劉備已有心理準備,等著顏良將自己兒子的“閹割之物”,送給自己。
陳到卻深吸了一口氣,默默道:“顏賊並沒有殺害太子,而是逼著太子巡遊河北諸郡,向各郡的百姓們……”
下面的話,陳到似乎難以出口。
“向各郡百姓們怎樣?”劉備眉頭一凝,追問道。
陳到不敢隱瞞,只得如實的向劉備告知,劉禪是如何向那些原屬大漢的子民們,痛斥他父親劉備的假仁假義,殘暴無情,又如何慷慨的宣佈,他就此斷絕與劉備的父子關係。
劉備的呼吸在加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緊握,灰白的臉上,轉眼憋成了通紅。
憤怒的烈火,正在劉備胸口熊熊的燃燒,燒得他痛不欲生。
“這個沒用的廢物,這劉備竟然生了這樣一個窩囊廢的兒子,早知如此,一生下來我就該掐死他……”
劉備在心中,將他那不爭氣的兒子,詛咒了無數遍。
左右群臣皆也神色尷尬,不知該如何勸慰才好。
前番是自己的妻子被顏賊逼為娼伎,今日又是自己的兒子,被顏良逼得與自己斷絕父子關係,揭露自己的嘴臉,他劉備的臉面,都已經被顏賊掃到了茅坑裡,臭不可聞。
氣極之下,劉備是一口老血湧上舌根,險些就要噴將而出,身形也隨之晃了起來。
“陛下,陛下!”左右的眾臣們,都緊張了起來。
“我不能倒下,顏賊想要氣死我,我偏不能中他的計,我要保住有用之軀,有朝一日報還這血仇……”
劉備強打精神,深深的深了一口氣,將眼看到湧到嗓子眼的氣血,生生的給嚥了下去。
半晌後,劉備勉強的恢復了平靜。
他故作鎮定,只當劉禪之事,根本不存在一般,只沉聲令道:“傳令下去,全軍不日起程,隨朕東征玄菟!”
……
七百里外,塞外。
荒涼的塞外故道上,近八萬人的楚軍,正在這崎嶇的荒道上,艱難的前行。
“楚”字的戰旗,在塞外狂風的撕扯下,依然是傲然的飛舞飄揚,指引著將士們前進的道路。
顏良坐胯赤兔馬,遠望著無盡的前路,英武的臉龐一片沉峻。
此役出塞,顏良並沒有帶太多的兵馬,大軍只有八萬,其中五萬步軍,三萬騎兵。
柳城距離幽州腹地太遠,就算走盧龍塞故道,中間路途也必定十分艱難,兵馬帶多了運輸補給跟不上,反而會成為累贅。
而且,塞外草原作戰,步兵基本沒什麼用處,顏良所帶的這五萬步兵,也並非是為了作戰,而是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為騎兵開出一條可以進入平原的通道來。
自從盧龍出塞以來,近十天的時間裡,楚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