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面子都不給。
荀諶被許攸責備,心中不爽,卻又怎麼敢發作,反得陪著笑臉,自稱失禮,一再的請顏良息怒。
顏良陰沉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擺手道:“看在子遠的面子上,本將就不與你計較。”
荀諶長鬆了一口氣,也顧不得形象,當著眾人的面拾起袖子擦拭去額頭的冷汗。
看著階下驚魂甫定的荀諶,顏良和許攸交換了一下眼神,嘴角各自掠過一絲詭笑。
顏良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演下去。
許攸便笑道:“其實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把關係搞得這麼僵,友若啊,你也真是的,你怎能跟郭圖那班人一樣愚蠢,非蠱惑得袁公跟顏將軍自相殘殺呢。”
荀諶這下就愣住了,茫然的看著許攸,對他這番話是一頭霧水。
明明是你顏良背叛了袁公,殺了袁公謀士,擒了大公子,卻還敢稱跟袁公是自己人,反倒還指責他荀諶是蠱惑主上的小人。
荀諶糊塗了。…;
“友若你有所不知,顏將軍之所以違背袁公之命,私自從離開汝南,襲取新野,其實可是為了袁公長遠大業設想啊。”
許攸的語氣,漸漸的慷慨起來。
荀諶開始有點明白,許攸這時開始忽悠自己了。
明知如此,荀諶卻只得配合問道:“此話怎講?”
“袁公滅曹之後,下一個目標自然就是荊州劉表,顏將軍正是料知如此,才藉著前來荊州聯合為名,出其不意的襲取了新野,好為袁公南下提前奪下一處跳板。”
聽到這裡時,荀諶不禁面露驚奇之色。
荀諶當然知道許攸是在編謊話,他所驚奇的,卻是許攸竟然能想出如此狡辯之詞,這讓他這個袁家第一辯士情何以堪。
主座上不動聲色的顏良,嘴角也忍不住掠過一絲笑,心想許攸這張嘴巴也真是厲害,這般理由,虧他能想得出來。
許攸卻一本正經,臉上更是流露出一副委屈之狀。
“顏良將軍為了迷惑劉表,不得不忍辱負重,假意背叛了袁公,就是為了等到袁公得勝之日,好作袁公的前驅,為他老人家奪取荊襄。”
頓了頓,許攸又道:“可誰曾想到,友若你們號稱足智多謀,竟未能為袁公看出顏將軍的一片苦心,不但不為顏將軍表功,還蠱惑袁公發兵來攻,如此寒心之舉,焉能不讓顏將軍悲憤震怒呢。”
許攸越演越投入,話到這裡,似乎當真為顏良鳴不平,語氣中竟有幾分哽咽。
荀諶明知許攸是在說謊,但竟為許攸的聲情並茂所感染,驚奇的臉上,隱約還浮現出幾分愧色,彷彿他和他的袁公,當真是誤會了顏良一般。
此時的顏良,卻被許攸逼真的表演挑得實在想笑,卻又不得不強行忍住。
他肅厲的神色也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惆悵,不時還輕嘆幾聲,以顯示內心的委屈。
“沒想到……沒想到我等竟錯怪了顏將軍,真是讓將軍受委屈了。”
荀諶明知他主臣二人是在演戲,但因命門在顏良手中,卻不得不陪著入戲。
座上的顏良,擺了擺手,嘆道:“罷了,本將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只要荀先生能去向袁公解釋清楚,還本將一個清白,本將可以不計前嫌。”
荀諶聞言大喜,忙道:“顏將軍放心,荀諶即刻就修書一封,向袁公表明顏將軍一番赤誠之心,以袁公之英明,定然會為將軍所作所為所感動。”
“這樣最好,那就有勞先生了。”顏良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荀諶見顏良怒氣已訊息,趁機便又道:“不過,如果將軍能將大公子送歸,以表明自己的誠意,必更能讓袁公相信將軍的忠心不二,不知將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