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人對他做了什麼,讓他狂怒之下失去理智,才做出如此可怕的事?
這個念頭在她心裡打轉,在姬水襄漸趨嚴厲的目光下,她沒敢問出口,低聲道:“我有這些想法,是不應該的嗎?”
“是你一已的好惡迷惑重要,或是當年枉死的族人重要?”瞧見姬水玥猛使眼色,姬水襄不耐地瞪她一眼,口氣才放柔了——
“你年幼時失去父母,我收養你,說實話是出於私心,你資質優異,同輩中無人能及,我想栽培你,將來接下女使的位置。我們姬家人是生命共同體,女使是所有人的母親,任何一個族人遭受到的痛苦,女使都有義務替她討回公道。”她深深
凝視著姬心草,“我對你期望很深,你明白嗎?”
“我明白。”姬心草低聲道。
她並不是看輕自己的能力,也知道養母培育自己的苦心,但每回提及這話題,她總覺沉重而惶恐——她真能肩負起如此重大的責任嗎?
“你很聰明,一向不必我操心,或許是你這回的敵手不好對付,讓你有了遲疑,你不必想太多。”姬水襄眸光閃爍,頗富深意地道:“我們與他這段糾纏數百年的恩怨,也該畫下句點了,就著落在你身上,和他做個了斷吧。”
她挽著姬心草,起身走到牌位前,點了一炷香給她,“每一代女使都與他交手過,向琬女使更是歷來唯一能與他抗衡的人,你向她虔誠祝禱,祈求她佑護你今晚的行動。”
姬家祠堂原本只安置一個牌位,供奉歷代女使,後來又為姬向琬設立了一個,由此足見這位女使在族中的地位。
姬心草拈香祭拜完,一旁的姬水玥終於等到說話的機會,“心草,我煮了湯,你記得喝。你大學社團的同學送了通訊錄來,我放在你書桌上了。你被心誼丫頭弄壞的提包,我也補好了。”
她覷了姬水襄一眼,見後者正合掌向牌位祝禱,她取出一個小瓷瓶塞給姬心草,低聲道:“這是我託人去南宮璟那裡買來的,你做這些驅魔的工作,體內難免積些毒素,這藥可以幫助化解。可別讓別人知道這事,畢竟我們和九玉有交情,九玉又和南宮璟處得不好,要是傳了出去,你媽對九玉那邊難交代。”
姬心草凝重的神色這才舒展了點,漾出淡柔笑意,“我知道。”名義上,姬水襄是她的母親,真正照顧她生活起居的卻是姬水玥。
或許因為姬水玥有個女兒姬心誼,比起獨身的姬水襄更懂孩子的心理吧?在養母面前,她沒一刻不緊繃,就像面對督促不休的嚴師;唯有在姬水玥身邊,她才感受得到親情的溫暖。
“你這個拚命三郎,每回除魔都奮不顧身,我知道你責任感重,也別把自己逼太緊了,知道嗎?”姬水玥拉著她的手殷殷叮嚀,“你先回去休息吧,記得要喝我煮的湯。”
待姬心草離開祠堂,姬水玥轉向姐姐,不滿道:“你對她太嚴苛了。”
“玉不琢,不成器,以後要當女使的人,如果連我也應付不來,怎能擔當大事?”
“以後?誰知道有沒有以後——”雖然祠堂裡只有姐妹倆,姬水玥還是住了口。這天大的秘密,除了上任女使,就只有她們姐妹知曉,她們立過重誓要保守秘密,即使四周沒有別人,她也不敢提。
“如果她殺了他,就會有以後。”姬水襄的表情沒有一絲改變。
姬水玥神色不忍,“我們一點也不告訴她,這樣好嗎?她是為了他回來,也是惦念著我們姬氏一族,才又轉生在這裡。她選擇封鎖前世的記憶,不是為了讓你派她去殺他——”
“我們和他之間的仇恨不會改變,她選擇出生在姬家,就該知道可能有這種後果。”
“至少,族史中沒有記載的部分,可以跟她提吧?讓她自己去推敲——”
“當年王玉博堅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