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得無影無蹤、去向不明?加上事發後忤作拿到的所謂毒菌殘湯,經過仔細鑑別檢驗,發現它的毒性雖然劇烈,卻並不迅速,中毒後少說也得兩三日才會嚥氣,但何以明家的下人不出一個時辰就死了?種種蹊蹺,教人十分費解,可見其中必有內情。
老夫人並不知道白文啟暗示授意的事兒,只隱隱猜測是兒子暗中下了毒,想將知道真相的下人們滅口。既猜出是明守靖所為,又還仰仗著官府找人,她便一口咬定說自己一介無知老婦,這些事情根本毫不知情。若被問得急了,便淌眼抹淚地大哭大嚷,數落官府辦事不力,眼睜睜放著個大活人失蹤也找不到,反而來刁難自己。她這般倚老賣老,況且又不是有嫌疑的主犯,官府也不好拿她如何。又因明守靖於中毒案干係深甚,官差們在追查他的下落時反而格外賣力。可惜無論如何搜尋查詢,仍然是一無所獲。
不過,老夫人雖然暫時穩住了官府,另外一件事她卻是毫無辦法。明家的宅子本是比著朝廷官員的例制來建造的,現下明守靖既然失了官,明家又再無別的官員可支撐門面,他們便需得立即從宅子搬離,否則便是違制。
因為前兒才無故丟失了許多錢財,又遭了那一場下人哄搶,明府的家底已是十去七八。老夫人本待還說先將宅子賣了再搬,但這種高官才有資格住的房子本就難出手,加上闔京皆知他家是在仕途上倒了黴的,品級夠格住這種規制大宅子的人都講究風水命數,犯不著去觸這個黴頭,所以託人將訊息傳出數日後,竟是無人問津。(。MianHuaTang。cc 棉花糖)當再一次被承辦此事的官吏催促說如不搬出便要治罪時,縱然老夫人再如何不情願,也只好先拿出自己的體己錢來,先另尋了處宅子,把用得著的東西都搬過去,又將丫鬟婆子發賣了大半,只留下幾個貼身可靠的。
明家的這些事情,長公主均已差人打聽清楚,統統告訴了明華容。又特地安慰她,讓她不必擔憂,只管安心在宮內住著。長公主知悉內情,加上感激明華容救了自己一命,且又喜愛她那手天下無雙技藝與淡泊明睿的個性,不忍心她被明守靖牽連,毀了一生,所以在這明家風雨飄搖的當口對她非常維護。
對於長公主的體貼,明華容自是感謝。不過,她之所以答應入宮,卻並非全然為了避開明家的紛亂,而是另有目的。
這日,見平時負責告訴她外頭事情的宮女又過來了,明華容連忙將她請進來。那宮女對她福了一福,微笑道:“明小姐,今兒算是好訊息吧:貴府的老太太已在新居安頓下來,瞧那光景,一時也短不了用度,且身邊也有人伺候著。明小姐大可放心,不必太過擔憂了。”
聞言,明華容也報以一笑,眼中卻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諷:錦衣玉食和吃飽穿暖之間的區別比綾羅和粗麻的差異更大。老夫人本可為大兒子主持公道,但卻因貪慕榮華,為了享福,選擇了維護小兒子,將大兒子的冤屈隱瞞下來。可惜的是,她最後還是免不了被打回平民,重新開始操勞忙碌的命運。也不知她現在心情如何,是否後悔。
不過,這些小事她也無暇追究,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向那宮女道謝之後,明華容又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姐姐,我昨兒看到有公公來丈量殿內的紗窗尺寸,又數了帳幔的數目,難道是要換新的了麼?下次他們再過來時,我是否要先避開?”
那宮女笑答道:“他們是尚寶司的人,依照舊例,每隔三年,但凡有主子的宮殿都要將物件大換一次。不過,他們可沒那麼快,現在不過是先過來點個數兒,回頭還要整理了數目呈報上去。等採買了合用的東西回來,少說也是四五個月後的事情了。等到那時,奴婢們自會事先稟報,明小姐且不必擔心。”
尚寶司雖然名為尚寶,但管的卻是宮內各殿的日用物件,皆是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