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蒼白無力的辯解根本沒有用,反而讓明守靖又添三分火氣:“事情經過我都問清楚了!那丫鬟剛死時,你不是說是華容想攪了這場相看宴、才故意生出風波來嗎?你本想嫁禍給她,幸好陳太醫及時發現了那丫鬟並非死於砒霜。否則豈不是讓你得逞了?我上輩子到底作了什麼孽,竟然娶了你這樣的妻子!”
這話與之前老夫人嘆息的如出一轍,但對於白氏來說,份量卻不可同日而語。她向來討厭老夫人,對方說的話自然不會往心裡去。可明守靖是她敬重愛慕的丈夫,居然也說出這種話來,剎那間,她只覺得心如刀攪,極度傷心,又極度憤恨。明守靖無情的話語像一柄大錘,將她對他僅存的愛意都擊得粉碎,餘下的便只有仇恨而已。
但刻骨的恨意反而讓她平靜下來,當下她整了整皺亂的衣袍,驀地冷笑起來:“你後悔娶我,何不休了我?我保證,只要我白思蘭一出明府,你的烏紗就會立即落地!不要忘了,我不是你那無依無靠的髮妻,只能任由你擺佈,我背後是整個丞相府!”
章節目錄 066 引蛇出洞(大封推加更)
聽到髮妻二字,明守靖臉上掠過幾分不自在,雖然立即便掩蓋過去,但明華容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見狀,她不禁心中一驚:自己一直以為母親是水土不服才一病不起,乃至早早過世。莫非這裡頭還另有什麼蹊蹺不成?
意識到這一點,她目光一寒,在明守靖與白氏之間來回巡梭審視。
明守靖並未注意到她的探究打量,向白氏瞪了半晌,只說了一個“你”字,便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前兩次與白氏吵架時,他雖然說得冠冕堂皇,說自己擁有的這一切全靠自己打拼而來,並非沾了岳父的光,但那不過是大男子主義作祟罷了。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若不是岳父的扶持襄助,他現在根本做不到尚書的位子。白氏拿官位來要挾他,可謂是正中他的死穴。
見他神情窘迫,渾不似剛才侃侃而談時那麼揮灑自如,大義凜然,白氏心中不覺十分快意。若不是臉上的傷口又開始發痛,她簡直想大笑一場:“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兒,父親向來最疼我,要是讓他知道你縱容下賤的庶女傷了我的臉,不知會說什麼?”
她說得刻薄尖酸,明守靖聽得眼迸金星,卻是敢怒不敢言。做了十五年的夫妻,他對白氏高傲的性子十分了解,知道她受不得激,若自己圖一時之快答應下來,她肯定會去找白丞相告狀!
而一想到笑面虎似的岳父白孟連,明守靖便覺腦袋隱隱作痛。白孟連是太上皇親命輔佐今上的顧命大臣,又是書香世家,數百年來家族中不知出了多少顯赫人物,門生無數,遍佈天下,在朝中可謂是咳唾成珠的人物,他這狀元出身的尚書在別人面前或許還能挺直腰桿,但對白孟連來說,卻什麼都不是。一旦惹怒了他,還不知要被如何炮製。
老夫人見兒子被白氏用話擠兌住,不禁著急起來。但她也知道,白家勢力頗大,是萬萬得罪不起的,便也不敢接白氏的話,卻又忍不下這口氣。正又急又怒間,忽聽明華容說道:“老夫人,華容有一事不解:都說出嫁從夫,從此便是夫家的人了。可看夫人這般行徑,卻像是還把自己當外人呢,家裡出了一點事就把孃家抬出來,妄圖壓制,這哪裡像一家人的作派呢。”
這話看似無心,卻聽得老夫人眼前一亮:是啊,自古出嫁從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是高門大戶出身的媳婦,也沒有為了一點小事便同夫家鬧翻,回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