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斷案之後,臨時公堂被撤去,燕王也轉身走掉了。如果不是見忘心病得沒有多少剩餘價值了,估計還會把人鎖拿、關禁閉。饒是如此,也要有人對誣告郡主的事負責任,於是忘心的四名貼身侍婢被關起來了。
廖之遠口中嘟囔著“澆花”,一溜煙跑了。
這裡的人漸漸走光,沒走的就只剩下何當歸和孟瑄。於是段曉樓心裡的希望越脹越大,覺得何當歸一定是打算救人才留下來。
何當歸走過去,沒有看地上扭動的忘心,對段曉樓說道:“有事兒知會你一下,杜堯已不在陸家了,我們把他挪去另一個隱秘之所。怕你回去找不到人著急,所以跟你說一聲。”
“杜堯……你能救他,讓他不用做廢人?”段曉樓失神地望著她問。
“對,孟瑄與陸江北經皇上允許,用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把鑰匙開啟了皇宮的地下寶庫。”何當歸輕聲解釋著,“本來還要叫上你的,鑰匙裡面有一把是你的,不過陸江北說,你有內傷在身,不宜操勞,皇上就沒召你進宮。寶庫裡除了靈根草,還有不少東西都被取出來,其中有對皇帝有用的,也有其他人一直想得到的,以後會慢慢分配。所以說,杜堯的問題,你不必再掛心了,他完全復活之後會重出江湖。”
“勞煩你了。”
“不勞煩,我什麼都沒做,是孟瑄出力比較大。為了守護寶庫,他還受了傷,我要為他療傷,先告辭了。”
何當歸說完就走,讓段曉樓膨脹的希望氣泡瞬間破裂,忍不住抬手一抓何當歸的衣袖,沉下聲線,滿眼都是懇求的光澤:“大嫂是江北的結髮妻子,跟了他很多年。江北的為人你也知道,錦衣府上上下下一時半刻都離不了他,我們這些人裡也沒一個省心的,全都在麻煩江北,佔用他的時間,讓他不斷操勞。就是因為我們的緣故,讓江北這些年都抽不出空閒陪大嫂。”
何當歸輕挑秀眉:“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我不是錦衣府的人,對陸江北也沒有到愛屋及烏的境界。”
這算是在變相拒絕了,儘管不太明顯。
可段曉樓仍不死心,他知道何當歸容易心軟,對他的懇求尤其如此。於是繼續求:“我也知道,江北與嫂子之間有裂縫,我也不想去過問別人夫妻的問題。連我自己的情事都一塌糊塗,也沒有心情去想更多。可是嫂子一死,她帶走的只有誤會,留給江北的只有遺憾,我不想見證這樣的悲劇。所以只有這一次,求你別生嫂子的氣,救她一命好嗎?求你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地上的忘心盡力掙扎著,因為呼吸不暢而說不出話,雙手握拳,眼神兇惡。
何當歸低笑一聲,說:“看來你並不完全瞭解我,我是個記仇的人,偶爾會被佛光普照一刻,有那麼一丁點的心軟。在我的心最恨最想殺人的時候,你從我手底下救了何在梅一回,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一點都不惱你,還把你當成可以信賴的朋友。離開皇宮前,我跟青兒說,遇到危險去找蟬衣或段曉樓,他們都會幫你。”
段曉樓面色一變。
何當歸離開皇宮之後,何在梅機心巧變,設計了青兒,讓青兒莫名其妙地背上一個“侮辱皇家祭壇”的殺頭罪名,當時他也在場,但最後趕來救下青兒的,卻是陸江北和孟瑄。
他當時一個猶豫,在何在梅和青兒之間略有猶豫,錯過了開口幫忙的機會。為此,廖之遠事後還揍了他一拳。他悶聲受了。
何當歸繼續盈盈笑言:“而這一次,我難得的心軟了,想放忘心一馬,算是賣陸江北一個人情。你卻偏偏不讓我放過她,真是浪費了我的好心。”
“你,你……”段曉樓從未見過這種面孔的她,驚不能言。
“喏,看這一把銀針——若是我記仇,想報復忘心設計陷害我兩次,還差點斷送杜堯,我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