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縣衙還要攤上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見罪於孟家。這個孔縣令弄不好還要去找老爺請罪呢,公子,現在怎麼辦?”
孟瑄蹙眉:“素心實在太胡鬧了,居然跑去劫獄,走,咱們去會會孔維。”
熠彤熠迢齊聲應是,孟瑄走出三步,又忽而止步回身望向何當歸,輕聲道:“你的事我記下了,我會在離開揚州之前三媒六聘去羅府提親,等你避過了風頭來信通知我,我再尋一個緣故退親去,這樣行嗎?”
何當歸雖然略感到心動,但仍有些瞻前顧後,覺得有哪裡不妥,於是說:“多謝你如此仗義,不過容我再想想別的法子,真行不通時再去向你求助。”先去找柏煬柏想想對策再說。
孟瑄歪頭打量何當歸:“那人究竟是誰,憑你的本事,怎會對他如此忌憚?”
“我也不是怕他,只是不願意跟他打交道,此事一言難盡,”何當歸眸心微垂,道,“等有空再說給你聽,你去忙吧,後會有期了!”
孟瑄又看她一眼就走掉了,何當歸向遠處的人群中望去,想找到青兒,拜託她明天回京去看一看段曉樓的情況,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有她的身影。怪哉,從剛才就沒見到青兒,她應該是最喜歡湊熱鬧的那個人吧,剛才救錢牡丹時情況緊急,就沒有將她一塊兒留下,這丫頭跟柏煬柏一向不對付,每次見面都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的。
沒想到段曉樓竟然跟關筠退婚了,她一直以為,段曉樓對關筠是有情的,何況段曉樓總會設身處地為所有女子著想,關筠二十一歲了又被退婚,往後再談婚論嫁時都會蒙著一層陰影前行了。他竟狠得下這個心。
段曉樓如今喪父又喪子,難道都是因為自己勸他回京時說的那一番話嗎?
“對不起啊段曉樓,我根本不喜歡你,所以你那‘最好的愛’對我一錢不值,之前你說讓我做正妻,我一時心動就勉強應付了你幾回,呵呵,你知道像我這樣的身份,能做正妻的機會不多。既然此事告吹,那咱們好來好去,買賣不成仁義在,段大人你回京城去吧,你在揚州的公務不是早就結束了嗎。”
他受了刺激,就去給她弄那個“正妻之位”了?其實她只是想讓他遠離她,厭惡她,忘了她。他太熱烈的愛,快要把她的冰制盔甲烤化了。
她要如何償還從段曉樓那裡欠下的債呢?一層疊一層的,如今利滾利該有幾百圈了吧,她欠下了一筆天債。他不缺錢,不缺功名利祿,他缺少什麼呢?而後這幾年將要天下大亂,燕王朱棣和惠帝朱允炆打得不可開交,段曉樓一定不知道,如何在合適的時候站在合適的位置,自己可以扮成一個文士幕僚去助他一臂之力。
還有陸江北,要讓他提防耿炳秀,惠帝登基之後的兩年,是耿炳秀最猖狂的日子,還要因為一樁舊案去構陷陸江北和段曉樓等人……希望這樣的補償能讓自己稍去愧疚。
她真是壞心,從一開始就不去理段曉樓,讓他自感沒趣走開,那他現在過得一定很幸福。可她先收了他的衣服收了他的藥,又跟他約定了賭星,讓他覺得有希望才會再來揚州找她。她又壞心地答應考慮他的提親,忽冷忽熱的那樣一直拖著他,讓他不得不在她身上耍起了心計,他原本是最討厭陰謀詭計的人。
他究竟喜歡她什麼呢,她告訴他,自己生了一場病就變黃變醜了,他只是為她心疼,也沒有介意過此事。她以為他喜歡自己的容貌,容貌不在了他就能清醒過來了——他迷上的只是一個水中的倒影,其本人不具備他想要的一切,其本人是一個貪慕虛榮,自私自利,心機深沉,毫無優點的女子,是他人生路上最醜惡的一道風景,他應該遠遠避開才對。
算起來,她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段曉樓幫她給母親送信,後來還在母親回羅家的路上救過母親的性命,她卻從頭到尾傷透了他的心,難怪廖之遠氣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