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現第二個鹿瑤,那我可要頭大了。”
荷藕正好從窗外經過,聽見了這句話,不禁一陣瑟縮。自從鹿瑤犯事兒之後,對鹿瑤叛逆完全不知情的荷藕,也跟著膽怯起來。她跟鹿瑤一向同進同出,誰知會不會被七奶奶視為同黨?這七奶奶看著弱不禁風的,昨天有事找上門時,她可利害著哪。
她有些後悔自告奮勇來七奶奶這裡當差,對那個遠在天邊的七爺,也不存什麼念想了。回頭一望,荷藕看見管事媳婦領著一大幫新丫鬟去梅園,心想自己是個伶俐人,擱在這一群人裡也是拔尖的,何不謀進去,當個貼身服侍的,等級或許可以再抬一層,以後再做別的打算。
這樣想著,她還怕何當歸不肯放她走,索性都不問主子意見了,塞兩個錢給管事媳婦,就混著一起進梅園了。
薄荷眼尖,在屋裡把這一幕瞧得真真的,趕忙回給何當歸:“小姐快瞧呀,那個荷藕嫌咱們竹園地方小,發揮不了她的才幹,另擇高枝飛了!她這麼不清不楚的走了,算怎麼個意思?我把她叫回來問問吧?”
何當歸笑攔道:“她這幾日服侍還算殷勤,主僕一場好聚好散,不如免了這一遭,大家心裡知道就完了。”荷藕肯自己離開,她倒求之不得。太伶俐的丫鬟,用處往往不大,另有一般可嫌之處,去了正好。
回過頭來,何當歸又拿這個事例教訓起小丫頭來:“能做主僕也是緣分一場,緣來了就各守職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管是在跟前遞茶送水,還是在院子裡伺弄花草、灑掃漿洗,只要你們勤謹肯幹,我心裡都是有數的。跟別的院子不同,我這兒的丫鬟不分一二三四等,也不按那個等級發月錢。在我這裡,月錢一上來都是四百錢,每三個月一核,本職工作出色的,月錢往上加一百,直到加滿一兩銀子為止。”
下站的丫鬟互相交換眼色,覺得這個發月錢的制度聽上去不錯。在孟府,一等丫鬟的月例是一兩銀子,但是多少人熬了十多年還當不上一等的,空羨慕別人罷了。
照七奶奶的說法,前三月的月錢雖然少,但只要做得好,每三個月就漲一回錢,比那些一直沒有盼頭的二等三等丫鬟好多了。只是不知道,七奶奶說的“本職工作出色”的標準是什麼?
有個膽大的丫頭將這個問題問出來,何當歸笑一笑說:“這個也簡單,我一個人說了不算,大夥兒都說好才算,否則,若我是個小氣的人,從公中領了下人月錢又不按數發給你們,你們的委屈又找誰告狀去?”此言一針見血點中了丫鬟們的心事,各人面上都露出點訕訕的笑容。
在一片低低的笑聲中,她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我想了一個辦法,叫做‘評分制’,你們八個交叉為別人打分,我與薄荷也給你們打分。因為這裡我最大,所以我手裡有三十分;薄荷是我的家養丫頭,最知道我的心意,她手裡有十分;最後,你們每個人手裡有五分,每次輪流著,由兩名同伴為你們打分。統共加起來是五十分,只要評分時大於二十五分,漲工錢時就有她的名字;大於四十分的,我另外有獎賞。”
丫鬟們聽完之後,第一件事不是掰著手指算分,而是把殷勤熱辣的眼神往薄荷身上招呼,把薄荷瞧得怕怕的。假如她們底下人齊心,互相打分都是滿分,就現有了十分;再巴結好大丫鬟薄荷,十分又到手;七奶奶掌握的三十分,總不至於連五分都吝於給吧?
這樣加加減減,不出兩年工夫,她們就全都變成一兩銀子的一等丫鬟了,就是幹個劈柴挑水的活兒,只要有銀子拿,她們也沒甚可抱怨的了。聽說別的院子裡,一等丫鬟能有三四個就算多的了,而照七奶奶的這個辦法做下去,月錢只增不減,最後豈不人人都成了一等丫鬟了!
薄荷擔憂地望了何當歸一眼,小姐的賬沒算錯吧?
試想一下,現在的八個小丫鬟,兩年之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