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歸偏頭問青兒:“前天,段曉樓他什麼時候走的?”
青兒答道:“他扛我出來的時候我就醒了,只是我嚇得不敢回去,就放棄了繼續參觀朱元璋,讓他送我回水謙居來。到了這裡,我想多探聽點他的情況,就留他喝茶聊天,然後我們就聊了一下午,直到你回來之前五分鐘,他都還沒走呢,我也不知道怎麼一轉頭他就沒人了。”
“整整聊了一下午?”何當歸十分詫異,青兒和段曉樓?感覺怪怪的,不由問,“你們聊些什麼?”
“聊人生理想。”青兒一本正經,讓何當歸一時無言。
這時,天上的藍白兩道影子在空中定格,何當歸和青兒舉頭仰望,藍的是段曉樓,白的是……孟瑄?孟瑄他回揚州了?不是要去青州兩個月,怎麼只走了十天又回來了?難怪熠彤也回來了。
青兒衝空中那兩位高大如神祇的俊美男子揮臂,呼叫道:“別打了~~都是自己人!孟瑄,你再打架你老婆該生氣了!段曉樓,你怎麼在別人家做客還打主人?”
她的調停果然管用,孟瑄和段曉樓住了手,先後從空中回到地面上,孟瑄對著她們的方向解釋道:“一直都想切磋,今天正巧碰上了就試試。”段曉樓也補充道:“男子之間比武,跟你們女兒家鬥草差不多,只是興趣使然,無關恩怨,兩位不必受驚如此。”
青兒她們不知孟瑄段曉樓二人怎麼變得這麼合拍了,頓時都驚奇不已。何當歸給孟瑄見了禮,問:“爺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好歹讓人提前打個招呼,家裡修繕屋頂,連爺你住的外院堂屋也在換琉璃瓦,一時恐怕收拾不出,暫時不能入住。”
昨天那場變故過去之後,當天午時後,皇帝就移駕回揚州了,揚州知府韓扉聽說愛子的死訊,不但不敢願,還在駕前說了三車子的好話剖明心跡,皇帝審到最後,只命將跟韓放去清園抄查時牽頭的幾人關押候審,此事就暫時告一段落了。並沒有傳出,皇帝召寧王見駕或下旨斥責寧王的訊息。
韓扉暗抹一把冷汗,聽師爺董過光講述完韓放之死,以及孟瑄小妾何氏受封郡主的新聞。第二日,韓扉又讓泥瓦匠人推著十車琉璃瓦、白粉漆桶到清園,非要為清園修葺屋頂、粉刷外牆賠罪不可。當時接待匠人的是青兒,本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原則,她就叫那些人進來鼓搗了。
何當歸聽說後心中覺得不妥,就算韓扉是真心為韓放的作為道歉,那清園都不大適合修繕——才受封郡主就大興土木,聽起來也不好。可匠人已經叫進來,少不得讓他們做一圈再走,據工頭說是個五天的小工事,今日才做到一半。
當初孟瑄修這園子的時候,就相中了這種琉璃瓦,都已下貨定了,那邊又推搪說沒有,他才臨時換做另一種。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家常小事,知府大人是從何得知的。
而孟瑄回園時見著那些泥瓦匠,也是微微皺眉,暗中讓人多看緊他們一些。韓扉失了兒子,不思遷怒別人報仇,卻幫郡主修葺起房頂來,這不是太反常了。此刻見何當歸問,他解釋道:“過兩日是清明節,我不能抽空回家參加祭祖灑掃,因此打算在這裡設一罈,不拘形式祭一祭也就罷了。”
何當歸點頭道:“既如此,妾身再安排一間淨舍給爺住,如今沒修葺屋頂,又一應器用都齊全的屋子也有不少,不過想問一問爺打算住幾日。若是隻停留上兩三天,又動那些沒住過人的新屋新樓,就太折騰了,還不如住客房更便捷,您說呢?”
如今幾乎已和段曉樓等高的孟瑄含笑負手,揚起下巴,點了點她身後的水謙居,笑道:“雖然清園在你名下,但清兒你不會這麼狠心,讓為夫去睡客房吧?我大概在清明當天就走,中間停駐三日,就在水謙居住好了。”
何當歸點頭稱是。關於孟瑄的住宿問題討論妥了,四個人一時默默無話,站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