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應該是很少會夸人的那種人。”
“他昨天也去了?”竟然會這麼閒?沈安若疑惑之餘深感慶幸。
“他在另一個包間有宴請,後來去給我們敬酒。啊,比我想象得還年輕,本人比照片更帥,玉樹臨風,彬彬有禮,酒品也佳。雖然表情有些疏離,但是並不冷淡,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令人回味無窮啊。偶爾笑一下,可真是好看,跟小孩子一樣,簡直令人如沐春風。”
這樣誇張俗濫的讚美之詞,虧得她好意思說出口。沈安若聽得都犯暈,根本就沒法接話。
“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喔,程董說,我們那新會議大廳的色彩搭配非常協調,又特別,很有創意。安若,你的直覺還真夠靈,他果然喜歡你最後定的那套方案。”
沈安若想離開,改天再開姐妹談心會好了,當然她無法立即如願。
“哦,我說,本來不是那樣設計的,但是我們沈助理堅持用這套方案,力排眾議。這麼巧,程董也喜歡。”
沈安若正在喝咖啡,突然失了胃口,放下杯子,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想了想,覺得一直沉默終是不禮貌,終於還是問一句:“昨晚還有什麼有趣的事?”
“沒有了。程董沒再說話,後來簡助理提議大家一起喝一杯,然後程董告辭離開。”
沈安若又去倒第二杯咖啡,都忘了自己喝兩杯以上一定會胃痛。“愛麗姐,你要不要來一杯?”
“我不喝這個,謝謝。安若你也少喝,女性喝這個不好。我一直想跟你說件事呢,你最近若有時間,介不介意跟我表弟見見面?剛從美國回來,條件還不錯。”
“謝謝你,不過現在我一個人很好啊。”
“你別不願意聽我的話,你年紀也不算小了,總一個人飄來蕩去的,你自己不在意,我們看著都心疼。”她見沈安若又在玩自己的戒指,轉一圈,又一圈,於是嘆口氣,再嘆氣,嘆了很多下,突然憤然地說,“那個放你走的男人,實在是不長眼啊!”
但沈安若也不是運氣總那麼好,偶爾失神,也會功虧一簣。
那日她要出差,但臨行前突然有緊急的事情必須確認。離她出發時間已經不多,她匆匆走到張總辦公室門口,正要敲門,小妹突然說:“沈姐,張總辦公室裡有客人,剛到。”
張總一向不會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接見客人,可她手裡的函件也很急,需要張總立即過目並簽字。小妹不敢進去,於是她親自去敲門,頂多被張總瞪幾眼。結果張總並沒有如慣常一般喊“請進”,而是親自開了門,見是她,有幾分驚訝。
沈安若沒進屋,直接請張總快速瀏覽並簽字。張總回頭欠欠身,應該是在對客人表達歉意。她這樣失禮,也感到很抱歉,向沙發位置望一眼,如果恰好碰上客人的眼睛,不妨送去一個歉意的微笑,卻見到在沙發主座上的貴賓,正是她刻意地躲開很多次的人。早知如此,她應該在門口打電話請張總出來。沈安若有點追悔莫及。
而程少臣此時也正望向她的方向,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她知道他此刻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因為他的面部肌肉完全沒有動。空氣一時有些凝滯,她想此刻自己的表情只會比他更僵硬。
結果最尷尬的反而是張總,他簽好字,見安若拿了檔案轉身就要走,連招呼都沒打算打,於是清清嗓子:“安若,你看見我的那筒黃山毛峰了嗎?”凝滯的空氣開始稍稍流動。
“您儲物櫃最左邊第三格。我讓小喬進來泡茶。”
“不用讓她進來,我自己來。”
“那我來吧。”張總嗜茶,屋內茶具一應俱全,沈安若很熟練地在一分鐘內搞定,將上好的骨瓷杯輕放到他們面前。她接收到客人輕微的致謝動作,於是也動作幅度極小地回了禮,沒有抬頭。張總說:“真正的黃山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