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一滴淚。
“瑾言,你醒了嗎?瑾言?”耳邊有道輕柔的聲音,執著的。一遍一遍的呼喚著她。
溫瑾言很想繼續沉睡下去,只覺得這聲音不勝其煩。於是,她用力睜開了眼睛。
“瑾言!”眼前一花,卻是段明珠撲了上來,“你終於醒了!”妃色的身影卻在半途停了下來,段明珠不又哭又笑,“你身上有傷,被我一撲又得昏迷幾天。”
溫瑾言眨眨眼睛,“我沒死?”段明珠說的似乎是昏迷?
“嗯,表哥放我們一馬。”不知是否溫瑾言的錯覺,段明珠似乎在極力淡化什麼,“你好好養著,等傷好了,我們再回家。”
溫瑾言微愕。
她凝望著段明珠白皙的側臉。她似乎躲閃著她的目光,不敢與她直視。
“發生了什麼?”每說一個字,都會帶動傷口,疼痛不已。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卻定定的望著段明珠,“睿王,怎麼會放過我們?”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溫瑾言覺得嗓子乾乾的,甚至有些疼,這令她吞嚥都很困難。
“喝口水吧。”段明珠避而不答,替她倒了一杯茶,用湯匙舀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
溫瑾言直覺上察覺到了不對。不過,她也沒有追問下去。如今體力不濟,先保住小命要緊。當時撞上劍的時候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可此時她卻思緒重重。已經死過一次了,難道還要死第二次嗎?
“你昏迷了有三天了。”段明珠始終在迴避她的目光,甚至別開了臉,輕聲說道:“你放心,我已經去廟裡祈福了。昨日我也請大隱寺住持和他的師弟為你的佛珠開光,你回去也有個交代。”
溫瑾言鬆了一口氣。旋即,她的心又緊緊揪了起來。她被劍所傷,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瞞天過海?
“你還在昏迷的時候,表哥已經去府上請罪了。”似乎看穿她的顧慮,段明珠解釋道:“是他在廟中舞劍,不曾想我們倆正好經過,他一時不察,不慎傷了你。如今我們府上還沒派人過來,想來表哥已經圓過去了。”
“嗯。”溫瑾言低低應了一聲。滿腹疑竇,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況且,她有一種感覺,段明珠未必會告訴她來龍去脈。
“你之前不是問我紫玉蘭的事?”溫瑾言一怔,才想起馬車上隨手那一指。她抬起眼,卻見段明珠目光幽幽,唇邊掛著一抹淺笑,“那是我表哥為表嫂栽的。”
她定定的,一瞬不瞬的眺望遠方:“我表嫂很喜歡玉蘭花,在她死後,我表哥每年在那高坡上栽一百株玉蘭樹。那裡的每一株樹,都是我表哥親手種的。挖坑,澆水,填土,表哥不曾假手於人。”(未完待續)
第六十五章 知交
溫瑾言垂下了眼。
已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覺,鈍刀割肉也不過如此罷了。
“明珠,不要說了。”每說一次,便是往心上狠狠戳一下。
誰都有失去。
林之墨失去的,是父母和妻子。
蘇瑾琰失去的,是她的孩子,夫君,和她自己的性命,以及那再也回不去的十七年。
從前的緣分,再不可能重來。
一旦真相揭開,她又以和麵目面對林之墨?
那麼,就讓他恨著吧。恨著,恨著,便忘了。
然而真的能忘嗎?
屋子裡許久許久都沒有聲音。
溫瑾言不敢再去看段明珠的眼睛。她怕那雙明亮的眸子裡,映出自己的黯淡無光。
“前天,表哥離開的時候,我曾問他,放過我們,會不會引火上身。”
“表哥說,他不在意。”
“我問他,為什麼不在意,之前明明要殺了我們來保住太子。”
“表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