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這二姨娘就死了。”在小丫鬟面前,林媽媽根本沒有忌諱。笑道:“也不知道這倆人是不是說好的。”語氣裡不僅沒有惋惜,反而有一種隱隱的快意。
那丫鬟將頭深深埋下去。只希望自己此時能化作一粒塵埃,不要被任何人注意才好。
大太太端起茶飲了一口,在明亮的宮燈中,她的眉眼卻模糊不清。籠在窗欞的陰影中。屋子裡靜得只能聽見茶蓋摩擦過杯沿的聲音。這個時候,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難熬。儘管夏日的地上不涼。那丫鬟跪在地上,還是止不住的發抖。從骨子裡冒出的那股寒意席捲而來,令她難以平息。
“你下去吧。”許久之後,大太太終於淡淡出聲。
那丫鬟如蒙了大赦令一般,一出屋子,就一路小跑,狂奔回到了東苑。
等踏入熟悉的地方時,仍覺得心口皺成一團,絲毫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林媽媽微垂下頭,探詢的問:“太太,您看,這事……”
“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大太太不屑的冷哼,重重的將茶盞摔在了桌上,“想以死來換溫瑾瑜的前程,這算盤打的可過了!”盛怒之下,大太太臉色有些猙獰,只是她自己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點,片刻後,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老爺呢?”
這幾天,大老爺一直歇在正房。
“奴婢出去看看。”知道大太太在氣頭上,幾個大丫鬟都膽戰心驚,比往日更為小心的服侍著,唯恐惹怒大太太。汀蘭飛快的邁著小碎步到了門口,剛撩起簾子,就見大老爺一身酒氣,從外走了進來。
“老爺!”汀蘭刻意加重了聲音。
片刻後,大太太出現在了內室門口。她身子微躬,由林媽媽扶著,眼眶微紅,“老爺!”她哽咽著喚了一聲,大老爺已狐惑的望了過來,“這是怎麼了?”看起來竟有些手足無措。
“老爺,方才二姨娘的丫鬟來報,說二姨娘去了!”淚珠兒似斷線的珍珠從大太太眼角滑落,林媽媽忙掏出帕子,溫聲細語的寬慰:“你別傷心了,仔細身子……”
“她……二姨娘死了?”大老爺錯愕的張了張嘴,滿臉的難以置信。
見大老爺這般神情,大太太心中一陣暗恨,哭得更傷心了,“是啊,說是下午的時候,二姨娘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裡,說是想歇息,也不讓丫鬟進去伺候。等到了晚上,就發現已經懸樑自盡了!”儘管哭得淚如雨下,大太太還是一貫的優雅,雙眼通紅的服侍大老爺坐下。
“自盡?為什麼要自盡?”大老爺瞠目結舌。
大太太抽泣道:“二姨娘這麼多年,有您護著,一直沒受過什麼委屈。您上午說的那些話,還說要將二姨娘賣了,她心高氣傲的,哪裡忍得了?許是一時想不通,就……”又哭了幾聲,嗔道:“早知如此,我便不該將這事告訴您的,瑾言是個好孩子,出了這事,忍一忍,也就風平浪靜了。只是這孩子自幼養在我膝下,我一直視如己出,想著不能為了二姨娘讓您生出什麼嫌隙,這才將事情捅到您面前來,誰知道會發生這事!”
大太太又是懊惱又是難過,“二姨娘怎麼能如此衝動?這麼年您待她一番苦心,豈不付諸東流了?畢竟您也不過是氣頭上說了幾句胡話,也不是當真要將她送出府,她怎就想不通呢?”
一席話,說得大老爺心中剛生出的那一點惻隱消失得無影無蹤,怒上眉梢,“不過是一個姨娘,算計到小姐頭上,被我呵斥幾句,就喊打喊殺,若人人都這樣效仿,這溫家豈不成了菜市場?”說到這裡,被溫瑾瑜威脅的怒火噌一下被點燃,“還有她肚子裡出來的瑾瑜,也跟著要死要活的,哪裡像是溫家的三小姐?”
大太太暗暗鬆了口氣,含淚泣道:“老爺,這種時候,您正該好好保重身體。我到底沒經歷過這事,凡事還得請您拿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