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身形頓住,隨即溫和地說:“找一塊石頭便可,如此這般是作甚?”
“夫人千金之軀,石頭這等死物太不穩當,奴婢和侍衛大哥們都不放心。”初二將唐糖的心思瞧得明明白白,知她不忍踩下。但馬車離地足有半人高,若中途無一可踩踏的東西,著實是危險了些。若要叫人抱下車,除非王爺本人,誰敢有這膽子。見唐糖遲遲不踏出那一步,初二隻得委婉地勸了兩句。
唐糖見地上那人仍舊紋絲不動,知這幫屬下的忠心確實難能可貴。微微一嘆,她只得退一步道:“如此,也不要這般趴著了,你且在中途用雙手託撐一下我的腳即可。”
“夫人,不可……”那侍衛抬起頭,一臉的惶恐,線條分明的臉龐帶著幾分堅毅的神情。
“無需多言,你且記著,要跪只能跪父母,我又是何德何能讓一個七尺男兒對著我跪下。”唐糖抿了抿嘴,眼神裡透著真誠。
那侍衛大為聳動,隨即起身朝唐糖一鞠,手掌交疊著平穩地擺於唐糖腳下,道:“夫人請,小人定不挪動分毫。”
唐糖點了點頭,這才伸出腳踏在那侍衛的手掌上,一手撐著身旁的初二,小心翼翼地著了地。
甫一著地,便叫鬼一和鬼二兩人提著一軟轎從天而降,落於唐糖面前。鬼一垂著首,恭聲道:“夫人,山路難行,請由屬下和鬼二帶夫人上山。”
鬼一和鬼二不愧是武功超群之人,就算走山路亦是如履平地般的穩當。唐糖當初不過是貪圖新鮮,說到底便是因玩心而一時興起,如今見拜個佛也需麻煩上大半天,興致早已減了大半。
待到鬼一他們將軟轎抬至寺門外,卻見幾個小沙彌在打掃著庭院,未像百姓口中所言那般香火鼎盛,人來人往。
初二代唐糖上前一問才知,這塵忘寺今日來了貴客,寺中稍有聲望的和尚皆去大雄寶殿誦經待客去了。
隨後趕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和尚,約莫也就二十歲的光景,一見唐糖等人,便雙手合十,目含虔誠地問道:“女施主可是來拜兩位九天神君的?”
“正是。”佛門清淨之地,唐糖自然不敢造次,她在初二的攙扶下緩緩走入寺內,神情亦是誠懇無比。
“方丈師父有囑,今日寺中不方便四處行走,還請施主隨我來。”小和尚說完便領著唐糖等人繞過大殿,沿著中院向偏殿而去。
唐糖注意到,偌大一間寺廟遍種秋楓,若是秋日前來,定是火紅一片,賞心悅目。然如今春暖花開,卻堪堪蕭瑟得緊,唯有瘋長的草上點綴著零星幾朵淡色的野花,愈發顯得難能可貴。
偏殿自然不如大雄寶殿大氣,供奉的九天神君倒是周身貼著金箔,才不至於寒磣。唐糖細細的觀著佛像,發現此處供奉的神君確實與其他神佛大為不同。表情柔和,帶著些許慈祥,凝久了又覺那兩尊像朝著自己微微而笑,讓人不由心安。她環顧四周,見偏殿雖小,細微處卻都不染纖塵,想是日日有人打掃,不敢怠慢。她心生敬意,學著方才那領路的小和尚雙手合十,闔上雙眸。
初二替唐糖拿來了兩個蒲團墊在地上,又扶著她的腰,萬分謹慎地隨著她一同跪下。鬼一拿來了一把燃好的香,恭敬地遞來。
淡淡的檀香將唐糖的面容勾畫得模糊了幾分,她朝殿上拜了三拜,心裡祈求著上天保佑肚子裡的孩子能健康快樂。
拜完後,唐糖起了身,心想山中美景,如今時間尚早,不妨多滯留一會兒。她拉過初二,輕聲吩咐道:“初二,莫忘了給上一份香油錢。”
初二點頭稱是,說是君落月早已將此事囑託給了鬼一。
唐糖心想,君落月行事果真是萬分周到,無一紕漏。如此想著,甫一轉身,卻見偏殿外十餘侍女魚貫而入,緊隨其後,一身著湖藍長裙的俏麗女子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