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的泥人,想了想,從口袋裡取出一塊手帕鋪到地上,再把泥人放到上面晾著。
他心裡有塊石頭緩緩悠悠地落了地,那點驚喜便從心臟裡一絲一絲地沁入四肢百骸,沁得他整個人都熨帖通暢,歡喜綿綿。雖然他不是很明白秦秣為什麼要將玉環藏到泥人裡,卻不直接給他,但不管哪種方式,秦秣左右是將玉環送到了他的手上。
玉取其堅,環取其周而不斷,秦秣的思維方式向來傳統,送出玉環已是表明心志。而“環”與“還”相諧音,古人常將玉環當做信物,語義終將回還。秦秣在準備遠行去英國的時候送玉環給方澈,其意不過玉環之圓,既是圓滿,也是長路漫漫的迴歸。這一個起點和終點都在方澈手上,原來秦秣要說的是,她始終如一。
“等到某一天,你覺得可以的時候,就把這個泥人放到水裡化開。”秦秣笑意盈盈地說著,眉目依稀鮮亮如當年,從未褪色。
方澈伸手拉她起身,然後張開雙臂將她抱住滿懷。
江流無聲,清風吹過冬天的氣息,春將近了。
秦秣的溫柔,常常也只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流淌。
第2天秦秣會邵城,方澈只送她到汽車南站。本來方澈是想直接送她回家的,但她堅決不肯,方澈只能作罷。
秦雲婷還在北京,據她說那裡工作難找,她考到了本校的研究生,順便在一家聲譽很不錯的律師事務所做一些資料整理的工作。說白了,那其實是打雜。但在這一行,一開始能有雜可打也是不錯的。
“哪個剛開始出來不是這樣的?”秦沛祥總是這樣說:“是要吃點苦,不從低層爬上去,你這丫頭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秦雲婷直小就被寵愛著長大,成績從來都很好,人生經歷可說是一帆風順。除了,她在高中畢業的時候有過一段失敗的初戀,以及在家裡擺攤的時候受過城管事件的刺激。
比起秦秣來,秦雲婷可說是壯志凌雲,並且敢打敢拼,衝勁十足。
今年過年她又不準備回家,誓要在事業上做出一番成就,否則無顏見家鄉父老。
秦秣回了家,就只見到裴霞和秦沛祥。秦家小店現在生意做得還不錯,這幾年除去開銷,也盈餘了20多萬。秦沛祥心裡就有了主意,想要託點關係再到月光小區旁邊開家小小的便利店。
那家服裝店只要一個人就能顧住,秦沛祥就想充分將自己兩口子的時間排程起來,最好能給秦雲志掙到些以後成家的本錢。
當然,這些想法他暫時還不會跟家裡的孩子說。
在他看來,兩個女兒都是非常能耐的,不用過多操心。只有這個兒子小時頑劣,年紀大點以後又叛逆得很,那成績也是不上不下,未來前途叫人擔憂。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做父母的自然要幫兒子備點資本才好。
秦秣先在家住了一晚,想起秦雲志上次還怨怪她這個做姐姐的沒到學校去看他,便在隔天一早就去了市3中。
也不知道那個保安怎麼樣了,反正秦秣是沒看見他,很順利地就進了學校的門。
這時候學校正在上第二節課,秦秣緩步行在校園裡,看著那些熟悉的景物,只覺得空氣裡都彷彿還存留著昨天的笑語。
就在古中路的那道欄杆邊,方澈迎面奔來,因為受了傷,反而被秦秣撞到地上;就在那棟教學樓的操場上,秦秣每天都能聽到早操鈴聲,在一大群黑壓壓的人頭中很沒存在的隨著眾人一起出操——那時候偶然一側頭,如果看到有人在操場邊悠閒地走過,必然萬分羨慕。
這裡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留著她在這個時代最初的記憶,也留存著無數少年來來去去的青春痕跡。
在那道欄杆邊,陳慧珊摔過一跤,是衛海揹她去的醫務室;在那個籃球場上,秦秣曾經好奇地想要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