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仙修,忌諱一個“敗”字,常用“不勝”代替,一來名目好聽,二來不勝未必就是敗,而這其中,亦是欺瞞天地之意。亦可知昊天仙脩敬畏天地之心,比凡界尤勝數倍。
鬥法失利者納上“不勝符”原是常理,龍公子也不猶豫,就取符玉一塊,花了半晌工夫,製成一塊“不勝符”,恭恭敬敬交於原承天手中,此符上繳之時,龍公子難免長吁短嘆,只因此符一旦落在族中修士手中,那白花花的三十萬仙幣可就去了,這項空缺,少不得要由自己來補。怎不心痛?
龍公子交割了此符後,與原承天就算是再無瓜葛,只是他心中雖有怨氣,卻也沒忘了禮數,臨別時與原承天一揖,這才怏怏而去。
原承天有這“不勝符”在手,是否去尋龍氏借道,則可隨自己心意而定,輕重緩急之間,亦可拿捏了。
而他初登昊天界,亦有一些事務亟需完成。
他所攜的侍靈眾多,總要有個安排處,域字真言雖好,卻只能用來安排侍靈法寶,自己卻無法藏身,因此煉製一件空間法寶,那是當務之急。
幸好此次在界隙之中,偶得一塊龍鱗,這龍鱗既然是青龍之物,雖只是一片,其用處卻難以估算,除了可利用這片龍鱗修成青龍法像之外,更可用其龍鱗的天然法則之力,煉製空間法寶。
那修成青龍法像或可推遲,但空間法寶不得不盡快煉製成功。其實就是青毫神光,在這昊天界中,也可著手修行,這項神功哪怕是略有小成,也可大大增加在昊天界的生存機率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雖說與龍瓏相會,那是當前最緊急之事,可若是身無長物,又無奇技傍身,那就是寸步難行。此事稍加衡量,就不難知道孰急孰緩了。
至於攜身上三道元魂去向洗魂臺走一遭,則可在與九瓏相見之後,因為那洗魂臺是在東土方,離此地更是遙遠。
既知身在西土,原承天便調動玄承,以便確定下一步該往何方,西土自己昔年只是匆匆過境,也難知詳盡,好在對西土的地理還算是略知一二。心中略一存想,就定下行止來。
剛想遁風而行,忽的想起一事,原來自己此刻的衣著打扮,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凡界修士,總要束髮戴冠,另換寬袍大袖,方是昊天仙修之士的氣像,否則若被那百大凡族修士撞見了,定是要強拉入夥的,豈不是要白白惹上許多麻煩。
而昊天修士各有歸屬,百大凡族就算想拉人,也要費一番思量了。
奈何此次攜來昊天的物事委實太少,長髮易束,高冠難尋,不得已,就將定天鼎取了出來,另制靈符一道,拍在此鼎之上,那定天鼎搖身一變,就變成一頂金冠了。
這法術卻比不得三首六臂靈猿的天罡變化,只能算是瞞天過海之術,可欺得神識低於自己的修士,若遇大德之士,仍可一眼瞧穿的。
束髮戴冠之後,這身青袍卻難變化,定天鼎是昊天之寶,本身靈性十足,或可勉強加以變化,這青袍卻是普通的法袍,哪裡有靈性支撐變化的?
正在發愁,就聽到域字真言之中,傳來刀君的叫喚之聲,刀君叫道:“大修,大修,快讓我出來,我來助你易服。”
原承天竟不知刀君有如此本事,忙將刀君從域字真言中放出來,刀君凝眸向原承天瞧了瞧,拍手笑道:“大修這打扮果然是多了幾分仙骨道風,只是青袍的確緊窄了些,在凡界還不覺得,到了昊天界,可不就是小廝的打扮。”
原承天笑道:“你也只管來取笑,若有法子,速速用來。”
刀君道:“我這身黃衫,雖是刀氣凝成,亦是因我刀體之上,本就係了一條黃色絲絛,否則哪裡能憑空變來。刀君就贈與大修數根絲絛,或可速速煉成一件法袍。”
原承天道:“這倒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