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慢慢的蒸騰起來,董盈兒的臉上竟顯出了一種十分嬌豔的顏色,她似是十分高興,面上甚至都帶了幾分笑容來。
事情進行的甚至比想象中順利的很,董盈兒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快慰還是難過,不過那些感覺都被忽略了。如今她最想看見的是趙瑾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形,蔣信之再如何喜歡她又如何?犯了這樣大的罪名,便是神仙老子來也也難救。應當也讓她們嘗一嘗絕望的滋味,當初她進宮的時候,就正是這樣的滋味。那時候蔣阮見死不救,如今蔣阮不知身在何方,蔣信之想要趟這趟渾水,只會將自己也扯進去,也不知蔣信之會不會因為當初所做的決定而後悔,若是當初選擇的人是她,大抵就沒有今日這般的情景了。蔣信之,始終適合聰明的女子。
董盈兒想著想著,越發想要立刻見到趙瑾,瞧瞧她現在的模樣,於是很快沐浴完,叫來宮女為她梳妝,然後才若無其事道:“沒想到我與趙瑾相交一場,她竟然如此害我,這般情景,實在是讓人心中不忿,我也要找她問個清楚,走吧,去看一看昔日的姐妹。”
……
地牢中,趙瑾被關在最後一間,她如今尚且不知道府裡究竟是個什麼情形,而這些人也未曾將她和大哥二哥關在一起,而是將她單獨的關在一處。趙瑾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或許在這些人眼中,她是謀害皇帝的主謀,所以要將她這般關起來。
雖然趙瑾平日裡對朝堂上的事情並不怎麼了解,卻也知道,但凡和一國之君的性命扯上關係的,十有**都沒有好下場。雖然她心知肚明,那老參絕不會有毒,而皇帝因為吃了老參而死亡,便一定是有人在誣陷他們趙家了。
誰和趙家有這麼大的仇呢?誠如趙大哥所想,趙家在京城也不過是中庸,稱不上樹大招風,且平日裡行事低調,無論如何都招惹不到這麼大手筆的仇家。趙瑾的心中便隱隱猜到一個人,董盈兒。
那參是董盈兒特意讓趙瑾帶來的,說是給皇帝補身子用,誰知道身子還未曾補好,變成了皇帝最後的催命符。董盈兒那一日的話到底是解開了趙瑾的心結,她以為自己的這個姐妹其實是真正的關心自己的,不過是多年前有了些誤會。如今歲月流逝,她們都不再是曾經意氣用事的小孩子,那些不重要的誤會便可以煙消雲散了。
可是趙瑾卻沒有想到,董盈兒竟會變得如此徹底。她心中非常不願意相信此事出自董盈兒的手筆,可又確實不得不去相信這個事實。董盈兒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趙瑾的心中沒有被背叛的憤怒,只有失望。從董盈兒做出這個決定其,她們往日裡的最後一絲情分,也就沒有了。
趙瑾將頭埋進自己的膝蓋,地牢陰暗潮溼,並不怎麼好受,可趙瑾從小練武,並非嬌生慣養,是以也沒有叫嚷著說什麼不好。況且此刻心緒複雜哪裡還顧忌的上身外之物。
地牢中緩緩傳來人輕柔的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下去吧,我與趙小姐有幾句話要說。”
聽見這個聲音,趙瑾猛然抬起頭來,陰暗地牢牆壁的火把映照下,就在自己面前隔著一道鐵柵欄,此刻正站著一人,正是董盈兒。
那守牢的獄卒不動聲色的將銀子收入自己的袖中,笑嘻嘻的道:“修儀請說,在下去外頭守著。”說罷又看了一眼牢中的趙瑾,搖了搖頭,如今誰都知道這牢中的趙家小姐是個心腸歹毒之人,竟然想要害自己一起長大的姐妹,平白讓原本得寵的董盈兒攤上了一場無妄之災。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
待獄卒走後,董盈兒身邊的宮女也退了出去,這一處牢中只剩下董盈兒和趙瑾。趙瑾死死的盯著董盈兒,半晌才沙啞著嗓子道:“是你做的。”
“原來你現在才想明白。”董盈兒輕輕笑了起來:“不錯,是我做的,不過你知道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