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密佈,滾滾烏雲之下,全城老少都離開了世代居住的故鄉,向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神佑之城,拉何爾。
一旦進入拉何爾城的控制範圍,他們就會同守城士兵開戰,瘋狂地進攻他們所看到的一切,撕、抓,咬,手無寸鐵的他們會用野獸的方式和敵人搏鬥。
這當然並非蘇里昂本身的意願。
在蘇里昂城內,有一個無比龐大的意識控制了所有人的思維,它就像一場瘟疫,把憤怒的種子播撒到每一個人身上,讓獸性把理性吞噬得一乾二淨。
“鮮血會染紅拉何爾的土地,我不會在乎那是誰的鮮血……”他想。
肯賽思從拿慕魯的豪宅前面走過,得意地看著墮入幻術的城堡。本來他可以再欣賞一會的,無奈拿慕魯夫人雷鳴般的咆哮聲不絕於耳,肯賽思只得加快了腳步。
雖然整個蘇里昂城都籠罩在肯賽思的領域之內,但是我們的娜塔莎女士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看來魔鬼的力量確實有限,他們只能控制大腦,對花生醬就無能為力了。當勇武過人的女戰士腳蹬戰靴,手握鋼槍,要衝下吊橋和前任教皇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肯賽思及時用幻術阻止了這個讓人頭疼的婆娘。
現在可好,娜塔莎困在幻術的迷宮裡,憑她那瓶陳年花生醬,永遠也甭想找出迷宮的出口在什麼地方。
“膽怯的魔術販子!臭雞蛋!爛番茄!我要殺了你——”娜塔莎聲嘶力竭地罵道。
“呯!”“啊!”
似乎是腦袋撞上壁櫥的聲音。
肯賽思繼續他的征途,在蘇里昂,擁有自由意志的人並不止娜塔莎一個。
“七里樹”酒店,被歌若肯的力量保護著,那裡的人們安然無恙。
也許,只是暫時還安然無恙。
肯賽思厭惡地望著自己的右手,粗笨的手掌蒙著一層永遠也洗不乾淨的灰,足有兩枚銅板那麼厚的老繭讓它的主人心中十分不快。
“我終於要擺脫方高的身體了!”
帕爾曼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賀站在自己對面,用非常複雜的眼神盯著他看。
這是一間閣樓,有很多年沒有使用過了,到處佈滿灰塵,木質地板踩上去發出伊呀伊呀的響聲,似乎隨時有可能倒塌。這不是一處稱職的避難所,但也不是一座牢固的監獄。
只要帕爾曼想,他隨時可以逃出去。
賀站在對面。
“你在等什麼?”帕爾曼抓起白色的被單披在身上,算是他的新教袍。
賀不回答,他的臉色很難看。
“你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要求我辦,不然你不會出手救我,對不對?”帕爾曼問。
“對……你猜得沒錯,修士,要騙過肯賽思救下你,的確費了我很大功夫。”
“你花費了一根毒針。”帕爾曼補充。
“還有我所有的解毒劑!”賀憤怒了,“如果不是我搶在肯賽思之前弄暈你,你早就被那惡魔吃了!”
“好吧,你要求什麼?”帕爾曼望著賀閃爍不定的眼睛。
賀的嘴唇抿得很緊,終於他開口說:“我要剖開自己的肚子。”
“你說什麼?”
“我說剖開自己的肚子!”賀欺前一步,“昨天晚上你也看見了,埃摩羅——就是那個吸血鬼,肯賽思控制了他,讓他自願吞下了那粒噁心的種子……”
“[噩夢植物],比豌豆稍小,豆粒表面長著一張笑臉的魔界植物……”帕爾曼繼續補充。
“我還不想聽這些!”賀一把揪住帕爾曼的前胸,險些把帕爾曼的新衣服撕爛。“如果你對這種植物瞭解得很多,那為什麼不給我講一些更重要的?比如說,它們是否像肯賽思說的那樣,只要有人念動暗語